义渠骇心中很不情愿,扑闪着眼睛躺在床上不动弹。芈月见状说:“既然睡醒了,就请起床吧!用餐之后我们还要赶路呢!”
义渠骇无奈地说:“我刚来,你却要走了,多可惜呀!我们的相聚就像一阵风,来去匆匆。还是让我多享受一刻这床上的温存吧!”
芈月开解说:“我们相识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别弄得跟个小青年似的儿女情长。你也别不情愿,记住你我形同夫妻,在秦国我所拥有的王权与富贵,你同样享有。但若秦国战败,敌人的铁骑一旦踏进咸阳城,我若沦为阶下囚,你我只能是有缘无份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吧!”
芈月冷不丁语出惊人,义渠骇猛地起身说:“事情不止于如此糟糕吧!既然没把握取胜,为何还要发动战争?真若到了那般境地,退一步我们还可返回义渠国安享晩年。”
芈月立即笑答:“我是在提醒你,任何时候我们都是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共荣。秦王之志,天下无人能及,我们永远无法体悟和参透。如今的战国七雄,魏韩两国已经元气大伤,不会对秦国造成实质性威胁;齐国有燕国对其制衡,楚国与秦交好不足为惧。本以为三晋之地赵国最弱,但谁曾料想赵国自赵武灵王之后迅速崛起,雄踞北方,就像草原上的猎鹰盘旋在秦国的头顶,随时随刻准备俯冲下来啄食秦人。因此,秦国要想东出征伐天下,必须先扫平赵国。至于义渠国太过渺小,实力不足。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依附秦国,结为战略同盟,早就被列强蚕食殆尽。不过,我有一个近乎完美的构想,可葆义渠国百年无虞,但现在不能对你空口许诺,见到秦王我们再详谈,定会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让你名正言顺地待在秦国,保您满意。”
义渠骇心中很不服气,他坚决不认同芈月所言,义渠国就那么弱小不堪一击。此刻,他的心中只想寻求一个温柔乡,安逸地享受生活。一点儿也不关心芈月到底所谓何事?依然不在乎。
芈月见义渠骇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是辜负了他煞费苦心为其精心谋划。于是厉声呵斥道:“你已到了不惑之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你这样不求上进,让我见了秦王如何开口?如此说来,还真是看走眼了,让我这般难为情!”
芈月说得义正言辞,而他却毫不在意,岂不惹怒了她。如今秦赵大战之际,芈月定是想在秦王那里为他谋个一官半职,好让他在秦国安身效命。于是说:“姊姊的一片好意,我岂能不知,在下先行拜谢了!”
芈月为了躲避世俗的眼光和世人流言蜚语的攻击,她想到了咸阳之后故意疏远义渠骇,然后旁敲侧击迫使他按自己安排行事,接受秦王任命。于是继续数落他说:“三十功名尘与土,八百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鉴于当前的局势,到了咸阳我要安心养胎,我们以后就永不相见,你去留自便吧!”
义渠骇赶紧宽慰说:“姊姊莫怒,我以你行事总可以了吧!”
芈月马上回怼:“孰轻孰重,你自个儿掂量。别拿我的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
义渠骇再也不敢无动于衷,赶紧命人收拾行装随同芈月前往咸阳。
芈月同义渠骇一行人到达咸阳,城中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平时繁华富庶的咸阳城变得异常萧条冷清。街上车潇潇,马粼粼,来来往往的车辆忙于向前线运输粮草物资。芈月亲自将义渠骇送至王府并意味深长地说:“这义渠王府的招牌也该换换了。”
义渠骇心想王府的牌子已有十年之久,好端端的为啥又要换呢?随后芈月领着众随从入了章台宫。
次日,一大早义渠骇用过饭,就急匆匆地出了门。他去找芈戎迫切想知道,最新的战况。可是芈戎不在家,通报姓名之后,管家回话说芈戎领兵在前线打仗。家人不便接待外臣请回吧!”
义渠骇吃了闭门羹,高兴而来,扫兴而归。心想芈月让他及早建功立业,可是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徘徊在咸阳的大街上,无所事事,信步而行。
五日之后,秦宫来人召义渠骇进宫面见秦王,义渠骇原本以为是芈月召他进宫,来人宣读秦王的圣旨后,他才确信是秦王召她进宫。他匪夷所思大战之际,秦王军务缠身难得有时间召见他,随即又浮想联翩莫非秦王要他领兵入赵作战,莫非秦军战场失利要义渠国出兵援救…
这可能就是芈月所谓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由不得他多想秦王之命无人敢违,宫人催促他尽快进宫,身不由己只能骑马火速赶往秦宫。这里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让他终生难忘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在这里他与芈月浪漫邂逅,后来相识相知相交皆于此处。有她的侠骨柔情,有他的真情表白…
心中虽有满腔热血,但当他独自真正面对秦王的时候反而有些胆怯,迟凝不前。真若有求于他又该如何面对?巧妙地同秦王周旋…哪些事可以面对…哪些事千万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