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骇真没想到离开义渠国不到两年时间,现在他虽然手握王权却徒有虚名,不能达成心中所愿,岂不成了笑话!而且感觉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把控着义渠的国政,同时也左右着他的意志。
然而生气归生气,他总得搞清楚其中的缘由,总不能在大殿上对着满堂众臣乱发一通火。即便那样也于事无补,又有何用?下次遇到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要想杜绝故伎重演,就必须标本兼治。只要他在义渠国一天,就必须牢牢地掌握王权,务必做到政令畅通,言必行,行必果。
义渠骇要彻查此事,务必弄个水落石出,命人找来昔日的亲信—邹兆民和扈三从问话。
“你们可知我亲自下了谕诏调集义渠各地的军队,为何只见军队调动,却不按本王的命令集结出征?”义渠骇问。
邹兆民说:“回我王的话,这些年你身在秦国,国中大小事情议定之后都要报给王叔审阅,不妥之处自然会更改,包括你这次调兵也是这般操作。”
义渠骇听后总算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于是补充说:“如今我已归国,一切繁杂事务本王均可决断。王叔年事已高,这些劳心的事儿就别报给他了!”
扈三从大吃一惊,说:“我王,恐怕行不通!”
义渠骇追问:“这又是为何呢?”
扈三从答话:“您虽然是戎王,但刚刚归国像调兵这种军国大事,必须得经过廷议,即便廷议通过,还需义渠国的兵符,方才能调动军队。王叔经营义渠国旷日持久,军中的将领多为他的老部下,他若不同意调兵,谁也休想动用义渠的军队。”
言罢,扈三从感觉话说得有些过头了,马上改口说:“我王切莫生气,王叔已经到了耄耋之年,还在为国事操劳,难得他的一片赤胆忠心。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日子长了他自然会放权。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王叔的为人处事,你比我们清楚。为了义渠国的大局平稳,还希望您能理解王叔的所做所为。”
义渠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情复归平静。其实自他回国之日起,这两个昔日的发小就有意向他靠拢,只是没有机会。如今他们都是手握实权的股肱重臣,一个掌管赋税,一个负责农牧调配,希望义渠王若能念及旧情,再次取得信任,日后他们开展工作就会顺风顺水。因此,义渠王找他们来问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竭力讨好。
晚饭时间,义渠骇同父母一起用餐,还没等他开口王叔便发话了,说:“这两天可有秦赵两国的最新消息?”
“秦赵之战似乎要结束了,秦国攻取宜阳是假,拿下离石要塞,才是进军的重点。现在目的达到了,秦军迂回至吕梁、长平一线,安营扎寨构筑工事,好像要长期坚守打持久战。”义渠骇答话。
王叔却说:“这些事我也听说了,你现在看到了吧?秦赵两国就像两只猛虎竞食,拼的你死我活,岂有我们这只小猴子抢吃的份儿?秦赵两国倾举国之力共投入4万军队,加上边防驻军,估计不下5万人马,而我义渠国仅有的5、6万人马,若是搅和进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能落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义渠骇深知王叔有意摆事实,讲道理给他补上军事课,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是庆幸当初调兵受阻,才未酿成惨剧给义渠国带来灾难。
最后,王叔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句,“先前赵国出兵侵吞了中山国,引来了燕国的大举进攻,如今燕国按兵不动,秦国也不敢肆意妄为,中山国的灭亡便是我们的活教材。义渠与秦国比邻而居,义渠国的生死存亡之道,你已历练多年应该比我明白,如何夹缝求生你懂的?但作为一国之君,一个男人,你情非得已的一些做法我也能理解,只是不合人性常理道德的事情,作为长辈我不能坐视不管,难免会有抵触情绪,希望你能体悟我的良苦用心。”
义渠骇悬而未决的心总算落下了,原来王叔至始至终同自己都是一条心。
用餐结束,义渠骇准备回去休息。他的母亲突然起身说:“你先别急着离去,我有话要说。”
义渠骇这才全神贯注地看着母亲,“骇儿,看看这两位月氏国的姊妹花!”
只见门外缓步走入两名少女,当她们取下面纱的那一刻,义渠骇惊呆了。浓眉大眼,高鼻梁,一头自然翻卷的波浪式黄色长发衬托着水灵灵的蓝眼睛,清纯可爱,散发着诱人的魅惑。从这长相看的确与众不同,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多矁了几眼。
“你们男人啊!那点小心思我还不了解?都喜欢图个新鲜!这是娘费尽周折特意从月氏国为你挑选的女人,不为别的只希望给义渠国把根留住,你要好自为之,珍惜眼前人!”说完吩咐乌氏宏将人领回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