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义渠大军火速开赴陆浑戎领地。陆浑戎为西北地区瓜州一带的游牧民族,后来瓜州之地连年干旱,草场荒漠化,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化。西戎的崛起和强大,经常出兵劫掠、蚕食陆浑人的领地。他们被迫万般无奈,投靠楚国与楚联姻,在楚国的帮助下陆浑戎迁移到秦岭北麓,浑人坪和龙山一带繁衍生息。
秦岭地区气候温润,物产丰富,陆浑戎摒弃了四方游牧的生活。他们利用秦岭里取之不尽的木材搭建房屋,开始定居生活,由于不擅农耕,只能以山林狩猎为生。经过百余年的发展逐渐强大。陆浑戎随着人口不断地增加,生存空间狭小,资源有限不得不四处劫掠,为中原的诸侯国所唾弃。邻近的秦人也深受其害。
狄青为义渠骇准备了车驾,但他坚持弃车骑马,跟随大军昼夜不停地行军。义渠军的将士深受他的鼓动行军速度非常快。两天的功夫就到达浑人坪,此地也应陆浑戎人聚居而得名。据前方姜戎人的向导说:“此处即为陆浑戎人经常出没的地方。”
然而眼前的现实让义渠骇始料未及,陆浑戎人全部居住在秦岭大山里,平日里以狩猎为生。面对遮天蔽日的莽莽林海他的心里一下子就没底了。他们既使能找到陆浑戎人的简易房屋,但根本找不到人,他们世代狩猎为生,练就了特殊的本领,对外界的风吹草动非常敏感,一旦发现有外人进入,他们立即藏匿于大树之上,或高山岩洞,或密林地穴之中。没有当地人做向导,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历史上非常罕见的一次,游牧民族与狩猎民族的交锋。义渠军兴师动众而来,陆浑戎人早已察觉,举族向更远更深的密林中转移。狄青先前派出去的二十多个斥候,探路未果只有寥寥数人归来,禀报说:“他们找不到陆浑人的聚居点,进入密林探查,好多人都落入陆浑人的陷阱,暗箭、刀叉冷不丁就飞出来伤人。”
义渠大军远道而来自然扑空,义渠骇不想无功而返,但也心有不甘未曾动一刀一枪便要折返,岂不被人嗤笑?他明知山有虎,偏向此山行,硬着头皮派出两队人马,一队进入浑人坪探查,另一队进入龙山搜索。且说浑人坪这一路,陆浑人充分发挥他们擅长狩猎的本领,用来对付义渠军。林中处处布设陷阱,一旦有人闯入,他们布设了机关,刀叉、毒箭从四面八方袭来,这一队人马仅有两人生还,陆浑人将狩猎之术发挥得淋漓尽致。义渠骇闻讯只能让义渠军在山外地势较高处暂且安营扎寨。
另一队向龙山一带搜索前进,探查情况。进入龙山后,因没有遇到陆浑人的阻击,索性就大胆地往深山里走。果然有收获,他们在一处岩穴发现了陆浑人,当他们靠近时,陆浑人机敏地钻入洞穴中藏匿,义渠人求胜心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紧随其后进入岩穴。当他们刚一进入,陆浑人就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先射杀了洞穴外面放哨的义渠人,再封住洞口,将义渠人往洞内驱赶。因义渠人亲眼见到陆浑人进入洞穴,于是就在洞中寻找别的出口,殊不知洞穴内遍地荆棘,毒蛇、吸血的蝙蝠到处都是。陆浑人轻车熟路,迅速钻出洞穴并封死所有的出口,将义渠人活活困死在洞穴中。这一次让义渠人全军覆没,对龙山的探查惨遭失败。
义渠军驻扎此地已有十天,义渠骇也未能等到探查龙山的人马,有人生还,猜到已经凶多吉少,让他更加胆怯。狡猾的陆浑人自知实力不济,利用秦岭大山作掩护,展开丛林战让义渠骇无可奈何,又无还手之力。更何况义渠大军驻扎此地,路途遥远粮草供给困难。他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改变眼前这种状况,否则时间久了会拖垮义渠军。
于是,义渠骇召集众将商议,说:“陆浑人已成了惊弓之鸟隐匿在丛林之中,短期内是不会走出丛林的,我军驻扎于此无法发挥自身的作战优势,大家都议议我军的下一步该当如何?”
姜戎王急中生智,说:“此次义渠大军是为姜戎人而出兵征伐,不得已而为之,让大军先行撤回到姜戎人的领地,暂且驻守。或许陆浑人看到我们撤军,才会放松惊惕走出丛林,再商议个万全之策将他们一举消灭。”
邹兆民说:“我们想方设法引诱陆浑人走出丛林,然后遍布兵马守株待兔,也能将陆浑人消灭殆尽。”
狄青的见解更独特,说:“据我的了解和这些天的观察,陆浑人不可能一年四季都待在丛林中。现在是夏季山林里野兽出没,果蔬充足,他们有东西可食绝不会走出山林。到了冬天大地封冻,野兽冬眠,各类植物枯萎,他们无东西可食,自然就会走出山林。到那时他们设下的所有陷阱和机关就会失效,正是我们出兵的绝佳时机。”
扈三从则说:“我勘察过了,此地距秦国的汉水不足百里,我们可联络秦人,在山林边缘各处放火,大造声势逼迫陆浑人走投无路之时向我们投降。”
义渠骇听后心中豁然开朗,他好久没有去秦国了,更别提从中联络。他有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请求秦国出兵相助,只要入秦拜访芈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于是故意做作,说:“未能彻底消灭陆浑戎就这样撤军,绝非我的初衷。天下谁会为没有目的的战争而战?谁会为没有利益的战争而战?此事还需我亲自赴秦斡旋!”
众人一时无计可施,狄青带头说:“请我王早做定夺,以期减少我军的空耗!”
讲到这些,义渠骇心花怒放,当机立断,命令道:“留下一万兵马驻守姜戎,其余的军队原地撤回王城。扈三从赶紧预备一份大礼,我要亲赴秦国拜会秦王,请求秦国出兵援助,共同讨伐陆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