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再次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身处在床榻之上。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此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位老者。虽是发白如雪,脸皮却似婴儿一般红润。深邃漆黑的眼球,光洁无瑕,却处处透露着阴狠毒辣。鼻梁高耸,嘴宽一指。若不是这头白发,活脱脱就是一个白面书生。他身高不过七尺,穿着一袭长衫,和他这瘦骨嶙峋的身材相比,显的格格不入。
“我估摸着,你也该醒了!”老者满脸笑意地说道:“孩子,你不用怕。我是元庆的爷爷。我叫朱仙仁!”
听完朱仙仁的话,胡兰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戒备之心。
“我昨晚夜观天象,便知元庆有难。他的命灯又摇曳不定,时强时若。当我赶到时,你们已经昏死过去——”
“元庆怎么样了?”
朱先仁说道此处,胡兰急忙开口问道。
“元庆虽已无大碍,但还是昏迷不醒。所以,我才来向你打探情况。恕老夫唐突冒犯,还请小姐原谅。实则是救人心切!”朱仙人说完,深深鞠了一躬。这到让胡兰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朱元庆是为救自己所伤。
“爷爷,使不得——”胡兰说着就要起身,奈何身体却不允许。
“好孩子,你躺着说吧!”朱仙仁连忙上前宽慰道。
待朱仙仁坐下之后,胡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朱先仁先是一脸愁容,后又是震怒起来。
“这群牛鼻子,真是欺我朱家无人!”盛怒之下,一掌拍碎了面前的八仙桌。这到把胡兰下了一跳。
“孩子别怕!”朱仙仁宽慰道:“此事,的确是你们有错在先。日后你回去告诉胡金花,就说是我说的,大清气数已尽,切不可垂死挣扎。如若不然,必定会遭受天谴!”朱仙仁此话一出,胡兰心头一颤。他口中所说的胡金花,正是自己的师父。
“您认识我师父?”胡兰好奇地问道。
“我认识她时,她也像你这般大。说起来,已有三十年的光景。此事说来话长,那徐道人说的没错。元庆这一滴血下去,足足少了六十年的寿命。你先在此处养好身子,新仇旧账等元庆醒来之后我再和他们计较!”朱仙仁说完,起身便往门外走去。心知老爷子担心自己的孙子,胡兰也没再多问。
躺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胡兰便知道,朱家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庄户人家。进门是一幅针织大红的牡丹花屛。屛后是一张古檀木的八仙桌和高脚圆墩。墙上挂着松鹤延年的水墨。玄关处摆有山石花瓶。房间内散发着清幽的沉香之气。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天,这两天日日有人端茶倒水,送衣送饭。胡兰几乎不曾下床出门。虽然安逸,心里却总挂念着朱元庆的伤势。
直到第三日,胡兰安奈不住思绪,强撑着身体从床上走了下来。出了门,一路未见人影。偌大个庭院里,竟是冷冷清清。绕过后院,走到前厅时早已是人满为患。胡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伸着脑袋往前挤。
此时,人群中央站立着三个人。正是许了然、呆道人和大和尚。
“大家听我说,你们这里出了妖女。此时若不除掉她,日后必然会惹大难!”许了然站在人群之中说道。
“这里是南山镇,几时轮到你个老杂毛指手画脚的?”
人群中一个壮汉吆喝着,把许了然气的顿时面色铁青。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走到哪里都是推崇备至,尊敬有加。被一个俗人叫骂,他心里恨不的刨了这人的祖坟。
“阿弥陀佛,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切听老衲把话说完!”大和尚双手合十,打了一声佛号。
“老秃驴,赶紧滚吧!”
“对,赶紧滚吧。南山镇不需要你们!”
“滚出去!”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吆喝着,楞把两个出家之人气的无话可说。胡兰见此,站在一旁捧腹大笑起来。
轻柔妩媚的笑声,立即引了徐了然的注意。
“妖女,哪里走!”徐了然大喝一声,抽出背后长剑便要直取胡兰性命。还没等胡兰做出反应,长剑已经直逼面前。
只听“哐当——”一声。徐了然手中长剑应声被砍成两段。
徐了然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惊奇地问道:“你是谁?”
见此人出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他鹰眼环视,面如苍狼,双肩宽似黑熊,手握一把尖刀屹立在众人面前。
“就是你逼我儿跳崖的?”来人正是朱元庆的父亲朱海平。
许了然一听,便知大事不妙。能砍断他手中的金钢剑,可见此人力道有多大。再定眼看向朱海平手中的尖刀。虽然刀身不长,刀口却没一丝破损。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你逼我儿跳崖的?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朱海平面露凶狠,怒声问道。气势压的许了然,竟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