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下来,顾潜虽然砍得无数箭矢,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肩头,大腿,手臂都或多或少插上了羽毛箭,这箭的制作工艺颇有点严森的神气,箭头不知用了什么金属,刺入皮肉仿佛掉进水中,且箭头带棱,一进肉就死死咬住,再难拔出。
就是如此,每处伤口都伤的很深,远不似一般箭伤那样只是浅浅的一层皮,顾潜稍稍一活动,这些卡在皮肉里的异物就疼得钻心,折磨肉体的同时消磨意志,抵住了三四波齐射,顾潜已无再战气力。
秦飞这边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虽然砍死一众,但兵士还是太多,一来二去,他虽有一身好武艺,却浑身上下也被剌了些许伤口,虎口也隐隐渗出血丝。
二人脊背相接,江家的兵卒们见他们没有了斗志,一拥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潜看了看堆砌在秦飞脚边的尸首,心想拉了这么多垫背的,也算是不虚此行,看着周遭铁墙一般的人,二人都准备欣然赴死。
却不料堂内深处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响,伴随着阵阵呼喊声,还有人们互相追逐的踩踏声,小胡子脸色大变,手下人也是低低惊呼了一声,纷纷把目光投出楼下。
“莫不是…”小胡子呢喃道,顾潜和秦飞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各位兵士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双脚发力,跳到各人的脑袋上,踩了队伍中的盾牌,飞速赶往窗边,到了窗棱旁又是把身体一横,整个人宛如一支飞箭,踢碎窗棱,也把窗外的弓手从腹部踢飞出去,掉到外面摔死了。
顾潜和秦飞因为这个力没有飞出那么远,二人看准机会把手中刀反手握住,卡住了一楼的屋顶,悬吊着使不上力来。
好容易忍着身上伤口的剧痛,借着卡在瓦片中的刀翻上楼来。
却不料剩余的弓手们早已回过神来,这时已经拉满弓搭上箭,只等顾潜秦飞爬上来,便是漫天箭雨。
二人好身法,飞檐走壁,硬是躲到了一处转角,求得暂时的平安。
顾潜把头一探,看见楼下杂乱如麻,每个兵卒脸上都带着慌乱的神色,还有一些穿着朴素的慌张跑来跑去,一些个管事模样的焦躁也能从脸上看出,方才那个小胡子男人也在楼下忙前忙后的人之列。
“想必是除了什么大事情,”顾潜心想,“事情的严重程度肯定远远
不判死刑是说不过去的,就算不死也得在牢狱里面过上一辈子,所以吕洪斌很有可能是受了皇上的旨意,秘密地赴任。超出我俩闹出来的。”
他对秦飞打趣般地说:“咱俩这潜入可太蹩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