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
竹林间的响声越来越大,七八个黑影渐渐靠近,各自拿着刀,缓慢走着。
见顾潜没有察觉,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在顾潜身后,把刀锋一露,抢上两三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顾潜感觉到冰凉的铁已经贴着自己的肌肤,这才放下筷子。
对面那个小匪兵已经被人砍断了绑着手的绳子,站起身来往顾潜的饭盒里吐了口唾沫,愤恨地盯着他。
顾潜不慌,他早已明白这小卒是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的,这一片可能是郭斧头的人经常活动的区域,顾潜不熟,土匪可太熟了。
不过他没有选择揭穿,而是将计就计,故意送上门来。
因为这小匪兵既然有心机,那势必走不快,或者是把顾潜带到错误的地方,而被绑票,便可以以数倍的速度被送到郭斧头的老巢,何乐而不为?
停滞了一秒,顾潜手中的筷子滑落在地上。
他假装害怕道:“各位爷,手下留情,饶小人一命,小人值一千两银。”
那个手里拿着刀的蒙面匪徒一听,瓮声瓮气地说:“一千两银子?这么金贵,给郭爷绑了去,是笔大买卖啊。”
顾潜一听心里窃喜,成了。
同时暗笑这帮人的头脑简单。
刚才自己绑着一个匪往你们老巢走,就不知道过问一下?
“一千两银是吧,可别撒谎,把你绑到郭爷那儿三天以内赎金不到就撕票。”声音粗哑的土匪说。
顾潜点头哈腰地称是。
他还是把这帮人看得太简单了。
身后的一个土匪停住了脚步。
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潜,手里把玩着一个四刃飞镖。
顾潜被头上被套上了一个黑布袋子,手上被绑着。
他什么也看不清,被推搡着上了山,到了一间茅草屋内。
首先是臭味。
一种充斥着尿骚,汗臭和潮湿味道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股味道直冲顾潜的鼻腔,令他险些吐出来,他确定自己三天之内得揪着鼻子吃饭了。
头套被摘下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件潮湿的茅草房。
房子中间铺着稻草,四壁都湿漉漉的,有一些小瀑布一般的水渍。
他的桃木钢刀早就被夺走。
他的身边坐着三个人。
一看见有新人来,还生的白净俊俏,那原本奄奄一息的三个人眼睛睁开了,当然没过多久又闭上了。
一个土匪进来了,那个小匪兵猖狂地对顾潜笑,一面解开裤子对着墙壁撒尿。
他的手里转悠着顾潜的桃木钢刀。
顾潜这才知道墙上的水渍是怎么来的。
那匪兵见顾潜一直在看他,脸上挂着笑容,提上裤子走过来。
随后照着顾潜的面门就是一拳,“你他娘看什么看,”拎起来领子,又是一拳,“看什么看。”
讲真,这两拳力道不小,但在固灵境的顾潜看来,就是挠痒痒,于是他只是叹息般的轻哼了一声,没有做什么表示。
一个人票声如蚊子一般地说:“一天没吃饭了,给口水喝总成吧…”
小匪兵抬起头来,确认了是哪个人票发出的声音,走过去又是一拳。
“谁他娘的再说话,我就割了谁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