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寒在路上,心里暗自盘算:如果能在途中追上苏映雪当然最好,但他也知道这机会很小,虽然苏映雪只比他早走了半天,但他却不知道苏映雪走的是哪条路。真正的妥善之策是自己赶在苏映雪之前,先到幽冥城找到大鬼王击杀他,或者潜伏在大鬼王周围,等待苏映雪出现。
莫雨寒一路上尽拣近道趱行,这一日,在一座山中错过了宿头,眼见天黑,四处并无人家,便在路旁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上歇息。睡到中夜,忽被一陈衣袂破空之声惊醒。莫雨寒侧耳细听,好像是两人在一前一后的追逐,来到树旁,后面的人飞身掠过前面那人,把他拦住了。莫雨寒从树上枝叶间的缝隙中往下望去。
只见外面月色如水,路上一个绿衣妇人拦住了一个青衣男子,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那绿衣妇人对青衣男子道:“冯师弟,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跟我回去,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青衣男子道:“龚师姐,你一路手下留情,再多放我一次又如何,你让我走吧!”绿衣妇人道:“冯师弟,只要你交出师父的天机水,我可以不为难你,放你走。”
天机水,传说中可以令死人复生的天机水,莫雨寒一直当它是个神话,但听这二人言语,难不成世间真有此物。
莫雨寒震惊之下,又听那青衣男子道:“龚师姐,天机水我志在必得,就算千刀万剐,也要带走。”那个叫龚师姐的绿衣妇人听青衣男子冯师弟说的如此坚决,忍不住问道:“冯师弟,你偷师父的天机水来做什么?”那青衣男子听了师姐的问话后,好像触动了心底的什么事,情绪有点激动,愤恨的道:“报仇。”
绿衣妇人感到奇怪的道:“冯师弟,当年师父把你从海上救起,你说你和家人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船只覆没,你抱着断桅才活了下来,师父也调查过,那都是真的。那时你还小,也从没听你说过你和人有仇。”青衣男子道:“龚师姐,我也不瞒你,那都是有人安排的。”绿衣妇人问道:“谁安排的?”青衣男子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绿衣妇人见青衣男子不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说道:“冯师弟,你要报仇你可以告诉师父啊!师父那么看重你,连天机宫从不传男弟子的天罗伞都传了你。”青衣男子道:“师父帮不了我。”绿衣妇人有点不相信的问道:“师父都帮不了你,冯师弟你仇人是谁?”
只听青衣男子咬牙切齿的道:“灵云门,玄真观,琉璃谷。”
绿衣妇人听后异常惊愕,师弟这个仇师父的确帮不了,但他又怎么能和这三大门派结仇,就连树上的莫雨寒听了青衣男子这话,也是一样的感到惊愕。
青衣男子相求绿衣妇人道:“师姐,你让我走吧!而今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帮我报仇。”绿衣妇人意甚踌躇,正在迟疑不决之际,忽听得一个声音传来:“想走,你走得了吗?”
话声响起之时,说话之人尚在十余丈外,等到话声落下,一个矮壮的老年男子已出现在绿衣妇人和青衣男子之旁,身法之快,莫雨寒在树上也是暗自惊讶。
绿衣妇人叫了那老年男子一声:“韩师叔。”老年男子看了她一眼,语气严厉的问道:“怎么不动手?”绿衣妇人似乎有点畏惧这个韩师叔,小心着道:“弟子正在查问冯师弟。”这时又有几个三十多岁的男女赶到,这些人都站在了老年男子背后。
老年男子啈了一声道:“你还叫他冯师弟,这家伙欺师灭祖,偷盗本宫至宝,还算什么天机宫弟子。”绿衣妇人忙道:“师叔说的是。”老年男子看着那青衣男子说道:“冯杰,是你乖乖交出天机水,还是老夫到你身上来取?”
青衣男子冯杰见师叔韩百严追到,知道自己能脱逃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何况还有五六个同门的师兄师姐,心道:既然逃是死,不逃也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以博那万一之侥幸。
冯杰取下负在背上的天罗伞,对韩百严道:“你有本事尽管来取。”韩百严狠声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脚步向前一跨,两只薄扇般的手掌对着冯杰一拍。冯杰天罗伞在身前一张,嘭嘭两响,挡住了韩百严向自己拍来的两道劲气。韩百严纵身而进,左掌拍向天罗伞,冯杰天罗伞一收,伞尖刺向他左掌。韩百严左掌转拍为削,右掌在空中一划。冯杰身往后退,天罗伞一缩避过韩百严左掌,再一张挡住他右掌划出的劲气。这是两个不同级别的高手相斗,冯杰倚靠天罗伞勉强接下了韩百严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