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定文县知县丁大仁,丁大仁今天没穿官服,又是在都城出现,实在有点意外,是以莫雨寒刚才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他乡遇故人,莫雨寒也是特别高兴,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对丁大仁道:“丁大人,你怎么到都城来了?”
丁大仁微一行礼,笑着道:“莫公子,你不也来了,怎么没见你那两个师妹?”
莫雨寒见已到了晚膳时分,这些事一时半刻也说不完,便对丁大仁道:“丁大人,时候不早了,小弟作东,请大人去喝上两杯,我们好好聊聊若何?”
丁大仁也不推辞,两人就近找了家酒楼,进了雅间,点上酒菜,在房中吃喝起来。
丁大仁因赈灾有功,皇上把他调到身边,官虽然大了不少,却是个闲职,今日休沐,出来逛逛,见莫雨寒从街上走过,忙出声招呼。
莫雨寒把自己被逐出灵云门之事说了,丁大仁听完,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左右瞧瞧,又关上房门,走了回来坐下,小声对莫雨寒道:“莫公子,当今太师专权,常怀不臣之心,朝政腐败,民不聊生,想来你沿途也有所见。皇上年轻,每论及于此,心中忧急,只是受制于人,身边又没有像莫公子这样的高人能士相助,也是一筹莫展。莫公子,现下你四处飘泊,何不来辅佐皇上,保国安民?”
莫雨寒料不到丁大仁竟成了皇帝的心腹,只是他无心朝政,便道:“丁大人,雨寒是个闲散之人,对朝政之事并无多大兴趣。”
丁大仁见莫雨寒拒绝,并不在意,他知道像莫雨寒这类仙侠异士是不事王侯的,又道:“哪公子有没有识得的英雄好汉,向皇上推荐一二?”
丁大仁这句话倒提醒了莫雨寒,心中立时想起两个人来,道:“人倒有两个,就不知他们愿不愿意。”
丁大仁忙问道:“不知这两位英雄现在身在何处?”莫雨寒道:“离都城不远有座锦山,山里有个红枫庄,庄中大庄主二庄主都是当世难得一见的豪杰。”
先前莫雨寒在红枫庄时,和郭崇义郭崇信兄弟常相谈论,每论及朝廷腐败,百姓困苦时,兄弟二人皆义愤于色,有为天下苍生解倒悬之心,只是二人师父伤病在卧,不能远离,如今二人师父大好,正是兄弟俩大展抱负的时候了。
丁大仁面色一喜的道:“那请莫公子为我写封信,我明儿向皇上告个假,到红枫庄走一遭。”
莫雨寒向酒楼掌柜借来纸笔,写了封信交给丁大仁,丁大仁把信折好,放入怀中。
丁大仁到都城未久,现住在公寓,问明莫雨寒投宿的客栈,两人又喝了会儿酒,莫雨寒结了帐,各自回去。
转眼过了两日,第二日傍晚时莫雨寒在一家饭店正吃着饭,忽听邻桌的一个汉子道:“玉成兄,你有没有听说昨天吉祥客栈强抢民女之事?”
坐在汉子对面的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道:“我这不今天才出外地回家,就被你拉出来喝酒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但莫雨寒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汉子继续说道:“我昨儿午后路过吉祥客栈,见店前围有一堆人,我挤进去一看,店内几个黑衣奴仆正把一个少女往外拖,少女一边不停的挣扎,一边不停的哭叫,一个老汉倒在店堂里,一动不动的,看来是不活了。”
听到这儿,莫雨寒暗自心惊。那个叫玉成兄的问道:“难道就没人管一管?”
那汉子道:“谁敢管呀!玉成兄你猜抢人的是谁?”
玉成兄道:“难不成又是那个食人兽?”那汉子道:“正是。”
玉成兄又问道:“后来怎样?”那汉子道:“又能怎样,还不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抢了去。后来官府的人到了,那老汉已经没气了,仵作说老汉是自己摔伤至死,唉!这世道。”
莫雨寒心中怒如潮涌,当下唤过小二,结了账,出饭店往吉祥客栈而去。
来到吉祥客栈,他向掌柜的问起昨日食人兽强抢民女之事。掌柜的吞吞吐吐不敢说,莫雨寒抓起柜台上做帐用的笔,随手把笔插进了柜台,那掌柜的才低着声把昨日抢人之事说了一遍,和饭店那个汉子所说大致相同。
莫雨寒又问起食人兽是谁,掌柜的见他不知食人兽是谁,有点讶异的道:“当朝荀太师的次子,那个荀侯爷。”
最后莫雨寒问明荀侯府所在,这才出了吉祥客栈,回到下榻之处,结了帐,退了房,来到街上,天已黑了下来,径往荀侯府而去。
到了荀侯府,莫雨寒选了个僻静之处,飞身跃上高高的院墙,下面是个花园,他跳了下去。
莫雨寒心道:“偌大一个侯府,要找到关押赵蓉的地方着实不容易,不如抓个人来问问。”他在花园中没走几步,花园门口灯光亮起,两人走了进来,前面一人打着灯笼,看样子是荀侯府巡夜的家丁。
莫雨寒藏身树后,待得两人走近,忽地跃出,伸指把两人点倒在地,用手接住灯笼,对躺在地上的两人道:“不许叫,我问你们几句话,好好回答。”
这两人忽地被莫雨寒点倒,心中惊恐,正要叫喊,听了他的话,都点点头。
莫雨寒问道:“昨日抢来的那个少女关在哪里?”
一人声音发抖的道:“死了。”莫雨寒只觉心猛地一颤,定了定神,强自压住心头之火,问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