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汉子道:“幸会,幸会,琉璃谷杜成,这位是我师兄祁彪。”说着指了指黑衣汉子。
莫雨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女,问道:“贵师兄这是何为?”
杜成道:“这两人是天魔教余孽。”莫雨寒道:“看这二人装束,不过是山下的寻常百姓而已。”
杜成尚未答话,祁彪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油纸来,随手抖开,在空中一扬,道:“小子,你瞧瞧这是什么?”
莫雨寒往油纸上一看,心里暗吃一惊。那油纸长宽一尺多,上面印着幅色彩鲜艳的版画,画中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站在一处绝岭之上,右手握着根金色大杵,拄之于地,向西而眺,天边残阳如血。山风猎猎,画中男子衣袂飘举,一头赤发在脑后飞扬,栩栩欲活。左右各题着四个血红大字:天即是魔,魔即是天。
:“赤发天魔!”莫雨寒叫道。祁彪冷哼一声,道“这是从他们屋里搜出来的,既然供奉天魔,不是天魔教的,是什么?”
灵云门与天魔教世代斫杀,水火不容,门中有严令,凡天魔教人,格杀勿论。
莫雨寒虽然心性通脱,胆识过人,但对灵云门门规还是心存敬畏的。只是他见那男孩还小,也不像所谓的天魔教人,实不忍看他就此枉死祁彪手中,心中暗道:“纵然日后师门重责,也当设法救他一救。”
当下打定主意,笑嘻嘻的对祁彪道:“祁兄,恭喜,恭喜,自二十多年前通天岭一役,天魔教销声匿迹,影踪全无,今日祁兄斩杀天魔教余孽于此,立此大功,可喜可贺。”
祁彪一听,乐呵呵的道:“哪里,哪里。”谁知莫雨寒又道:“这男孩就让我来解决,也让小弟在灵云门中风光,风光。”
说完,莫雨寒反手拔出负在背上的长剑,一剑向男孩刺了过去。
祁彪本来听得喜滋滋的,万万没想到莫雨寒居然会跟自己抢功,而且说动手就动手,这到手的大功岂容他人染指,喝道:“小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手中剑一挥,格开了他刺向男孩的一剑。
莫雨寒哈哈一笑,道:“怎么,祁兄想跟小弟切磋,切磋。”说完,也不待祁彪答话,嗖,嗖,嗖向他连刺三剑。
祁彪猝不及防,手忙脚乱的挥剑挡格,连退几大步才把这三剑化解,不由得心头发怒,立即挥剑反击,和莫雨寒噼噼啪啪的斗了起来。
这时,姚慕兰对那男孩摆手道:“快跑,快跑。”连叫几声之后,那男孩方始反应过来,撒腿往村外跑去。
杜成见莫雨寒和师兄争功,两人打了起来,正待过去劝解,又见那男孩要跑,拔剑就欲上前阻拦,脚步刚一迈动,眼前红影一闪,司马玉霞已俏生生的挡在了他前面,笑吟吟的道:“杜师兄,你这是要干嘛?”
其时,司马玉霞面对西方,淡淡的夕阳映在脸上,更是玉颜增辉,美艳不可方物。
杜成一呆,嗫嚅着道:“不干什么。”哪里还挪得动脚步。
那男孩在村中几折几拐,顿时跑得不见了踪影。
祁彪瞥见那男孩跑了,自己偏又给莫雨寒缠住,脱不开身,心中怒不可遏,出手尽是狠辣招数往莫雨寒身上招呼。莫雨寒展开灵云剑法,沉着应对,死死缠住他不放。
祁彪的剑招是够狠够辣,却气粗意躁,破绽太多。莫雨寒又和他斗了几十个回合,料得那孩子逃得远了,这才瞅准一个机会,长剑陡的一刺,剑尖在祁彪握剑的手腕上一点。祁彪只觉腕上一疼,手中长剑拿捏不住,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祁彪铁青着脸,横了一眼莫雨寒,啈啈的道:“莫雨寒,咱们走着瞧。”说完,拾起地上的长剑,也不理会腕上的剑伤,头也不回的大步往村外走去。杜成叫道:“师兄,等等我。”快步追了上去。
等到二人出了村子,姚慕兰扫了一眼莫雨寒道:“雨寒,看来这祁彪是不会如此干休的。”
莫雨寒道:“他要到灵云门告状,由他去罢,只是别连累了两位师妹。”
司马玉霞闻言怒道:“雨寒,你说的什么话,要是怕连累,我和慕兰就不会帮那孩子逃跑了。”
姚慕兰忙道:“好了,还是先把这两人埋了。”
三人到屋里找来锄头,在茅屋后的小菜园中挖了两个坑,把屋外的那对男女埋了。莫雨寒只是奇怪,祁彪杜成是如何发现这家人供奉天魔的。
等到一切停妥,已是夜幕降临,暮色苍茫中,师兄妹三人才离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