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家眷之中也有四人惊慌逃窜,只有剩下的两名大汉转过身,死死盯着后方的秦家姐妹。
秦苓君左手持弓,右手捏着一支箭矢,一字字道:“缪大亨,你出来!”
咣当一声,棺材盖被掀开,先是一个死人和隔板被推了出来,紧接着缪大亨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此刻显得很狼狈,脸上、手臂上有很多凝结的血块。
“你、你既然知道我在里面……为什么……刚才不下令拿我?”缪大亨显得很疲惫,一句话竟分三次说完。
秦苓君道:“你虽可恶,却也算条好汉,我本想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不过瞧你现在状态,连我一箭都躲不过去!”
缪大亨苦笑道:“我见过你箭术……就算……我没有受伤……也不是你对手!动手吧!”
伸开双手,喘着气道:“死在你手中……总比死在黄伯燕那种鼠辈手中要好!”
秦苓君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一张弓被她拉满了。
“当初我带人下山帮你打张明鉴,你却突然调头对我们动手,杀死寨中数十条人命,是时候偿还这笔血债了!”她咬着下唇道。
缪大亨突然道:“且慢。”
秦苓君娇叱道:“怕死了?”
缪大亨沉声道:“缪某人平生大小数十战,从不知怕字为何物!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何事?”
缪大亨道:“城东二十里外有座鸡宕山,山北有处平原,我命人在那里建了一座马场。我从东门军的三千匹马中挑选了一千五百良匹,养在那里准备繁殖。这件事还没有上报总管府。”
秦苓思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又惊又喜:“当真?”
缪大亨闭上双眼,再不发一语。
秦苓君道:“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们?”
缪大亨冷冷道:“因为黄伯燕不配得到这些马!”
秦苓君点点头,便要动手,一旁的秦苓思急忙抓住箭矢尾端,哀求道:“阿姐,饶他一命吧!”
秦苓君怒道:“你说什么?”
秦苓思感念缪大亨送马,便想着要救他一命,然而直接这样说必然无用,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阿姐,你想想,如果不是他围山,我也不可能巡山时抓到军师!再说了,这家伙奉鞑子之命屠杀我汉人,已经得到报应,就让他多品尝一下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秦苓君默然良久,终于收了弓箭,瞪着缪大亨道:“别再让我看到你!”
缪大亨睁开双眼,朝秦家姐妹拱了拱手,道:“看守马场的有五十名士卒,希望你们饶他们一命。”
语毕,带着两名同伴离去了。
二女当即回到千户所,秦苓思点了五百士卒,心急火燎便朝鸡宕山去了。
果然在北面发现一处马场,把看马场的五十人绑了,一千五百匹马全部带走,每人骑一匹牵两匹,径直朝龙潭山附近刚建的马场去了。
另一头,总管府严查了三天,却依然找不到缪大亨的蛛丝马迹,于是取消了城门的严查令。
总管府当日便下令,由黄伯燕接任缪大亨的达鲁花赤,东门的五千守军也都归他调遣。
然而黄伯燕接手东门军后,却发现三千匹马少了一半,到处也找不到。
后来查问下才得知鸡宕山马场的存在。可派人过去时,一匹马都不剩了。
他只当缪大亨捣的鬼,没有再去管马的事,按照吕青的提议,将东门军分割成一百个五十人队,打乱编入南门军中。
另外,十夫长、百夫长被集中起来,严加看管。有些百夫长意图反抗,被当即处死。
短短时间内,黄伯燕便掌控了东门军,手握一万重兵,成为江都城实力最强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