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山巅,一眼望去,一片雪白,山巅之上有着几间冰块堆砌的屋子,屋子外站着一位蓝色的眼睛,全身雪白的女子,白色的长袍显得极美,女子抬头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生长在冰天雪地的女子散发出冰清玉洁的气质,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女子不再抬头看天空,而是静静的站立着,看着远方极速放大的两个身影,刹那间,两位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女子面前,一个身穿华丽服装,一位则是邋里邋遢腰间别着葫芦。
女子看着二人,一言不发,只是往山巅走去,二人便转身与她并肩往山顶走去,正是张牧之和谢庆之二人。
女子脚步不停,脸色冷漠说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我也从未想过离开这里!”
对于昆仑虚这两位不速之客,女子并没有半点好脸色,张牧之微微一笑道:“雪女,你有没有想过,你虽是天地眷顾,应运而生,你想破坏千年前的约定?这里的秩序开始重组,至于你想不想离开这里,你心知肚明,我告诉你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外面都由不得你半点胡来!”
这时酒疯子开口说道:“规矩便是规矩,这天地之大,苍穹之高,说到底,你从出生至此,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女子皱了皱眉头,“张天师,酒剑仙,您二位不比拿话压我,我想不想出去,这规矩我遵不遵守是我的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用你们人族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膈应我。二位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打生打死,好聚好散,我都接着。”
张牧之缓缓说道:“这里的秩序将要散去,劝你脱离此处牢笼出去以后,别得寸进尺,固泽而渔,当收敛锐气,不可张扬跋扈,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并非威胁,而是离别之际一些善意的提醒。”
女子讥讽道:“善意?千年以来,你们这些了不得的修士,高高在上,画地为牢,让我与孤独同伴千年!这便是你们的善?你们人族不是有一句箴言吗?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吧?张天师何必来教我为善!”
酒疯子见气氛不对便取下腰间葫芦,瞬间来到冰屋,左看看右看看,他今日可不是来打架的!
张牧之继续前行,轻轻踏出一步,似笑非笑,“哦?”
一步之后。
雪女脸色微变。
二人不知何时来到雪山最顶端,雪女站在山巅,张牧之踏空而立,二人面面相对,往山下望去,作为修士,二人能见冬,秋,夏,春的不同景色。
张牧之一袭锦衣,衣衫上有阵阵雷电,流转不息。
女子先是面目狰狞,神情冷漠道:“我也是生命,为何我出生至此,只能在这冰天雪地,永远困至于此?啊?我问你!……你们人族提出“有教无类”为何把我困在这里千年之久?这便是你所谓的善?”
张牧之摇头道:“跟你讲万句圣人教诲都没有用,你刚出生之时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念你天地之灵,饶你至此,你还如此打问!”
女子全身神经紧绷,眼角余光不断打量四周。
张牧之视而不见,冷冷笑道:“我知道你全身的愤怒,杀意,怨恨,我们并非容不得异类,你觉得你被限制在此,不得自由,你有没有想过,人族谁不是在礼仪,规矩,道德之下存活,若是生灵全部自由,那些天下和炼狱有何区别,你出去以后,只要不逾矩,不违规,恪守礼节,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女子突然仰天怒吼。
“啊!!!!!!”
声音响彻云霄,一股强大能量自周身四散而去,天空下起大雪,昆仑虚爆发多处雪崩。
张牧之任由女子发泄着,片刻后雪女安静下来。
随后张牧之跨出一步,天地恢复正常,他和雪女重返冰屋。
女子摇摇晃晃,面容惨白,喃喃自语。
张牧之不再说话,转身离去,酒疯子见事情解决了,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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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刘清澈屋内老道士端坐着,眼观鼻,鼻关心。
前不久还是昏死的裸脚少女,现在竟然已经能够自己坐在床上,盘腿而坐,双眉似剑,英气勃发。
当裸脚少女眼神充满审视凝视着老道士时,老道士难得有些局促,分明没有做坏事,却有些心虚。
老道士咳嗽一声,赶紧撇清自己,“姑娘,别用这个眼神盯着贫道,你虽是我救的,但给你擦血迹,换衣服可不是我,可是他!你们认识。”说完老道士指着正在煎药的刘清澈。
老道士一股脑的把经过全说一遍,将少年卖得干干净净。
少女半夏没有恼羞成怒,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句:“感谢前辈救命之恩。”
点了鸳鸯谱的老道士更加没底干笑道:“举手之劳,姑娘无恙便好。”
老道士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姑娘,那少年行事,虽然有些不合礼节,但事态紧急,若有所冒犯之处,望姑娘不要责怪于他。”
半夏答道:“道长,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老道士松下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半夏看了看四周,眼神平淡。
这个时候,刘清澈端着刚煎好的药来到房间,看着盘做在床上的半夏,有些急促,吞吞吐吐说道:“半夏姑娘,你醒了!给,这是你的药。”
半夏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谢谢!”
老道士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