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无意识,或者是出于什么习惯,朱厚照居然在挥手的时候是攥着拳头的,换成谁也不会认为这是在表达善意。
不对,这情况有点不对,这个姿势谁都懂,它古今通用,全球通用。一个词不可遏制,似乎上了快车道的便浮现在乞丐的脑海里:这一定是个暴徒!
如同一道霹雳,于是被朱厚照这光怪陆离的怪状吓得一头冷汗、头发蓬松乱得像是一堆杂草、衣服上满是碎草屑、脸上全是尘土的乞丐,嚎叫一声、惊慌失措的下意识转身逃跑,奈何门口被期待套近乎的朱厚照给堵住了,情急之下其有点惶恐地转身便又跑进了西面的大殿。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挥个手表示一下友好本属正常,至于这么剧烈反应么?
我的一片好意别人理解难道就这么难么?
好半天朱厚照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已是闹了一个大乌龙,他的脸瞬间红的像煮熟的大虾。
自已刚才居然在挥手的时候是攥着拳头的,那么乞丐的异常反应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是好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最后朱厚照是神色严峻,试探性的开了口。
然后便不管那乞丐了,而是松开手掌从院墙的塌陷处走了进去,门楼他是不敢走的,因为风一吹直摇晃。
进去后,朱厚照也并没有去追那惨兮兮的乞丐,因为根本就无法解释这一切?
你跟这狼狈的乞丐说:我攥着拳头是跟你打招呼来着……人家会相信吗?鬼才会相信!
如果真的是这样,乞丐信不信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已经不能让朱厚照解释了。
最后朱厚照都觉得自已有点好笑,虽然失望但是他也懒得解释,于是走近火堆放下了肩头的铺盖,半天之内走了近百里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山路,令朱厚照是极为的疲倦。
揉着酸痛的双腿,朱厚照发现篝火之中烘烤着两个马玲薯,想必这就是乞丐肚子乐呵呵的安慰,换言之就是他的晚饭。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令朱厚照神不守舍、浮想联翩,不禁涎出了口水。
“这马玲薯烤得还真精致啊!”朱厚照歪着头,意犹未尽的感慨了一声,接着便又冲那躲在西面大殿内神情迷茫的乞丐开口说道:“我是乡里派来看守这座道观的人,这是我的行李和粮食。”
刚才朱厚照已经发现了这乞丐很瘦弱,身高超不过一米六,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对朱厚照都不会构成威胁。
那乞丐听到朱厚照的话,最终是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怯怯的从西面大殿里走了出来,贴着墙角挪到了火堆远处,从那里打量着朱厚照。
乞丐打量着朱厚照,朱厚照也抬眼打量着这有点恐惧,有点忐忑,当然,也有点茫然的乞丐,令朱厚照完全木想到的是这乞丐居然会是个女子。
这一点朱厚照倒不是根据她的容貌看出来的,因为这乞丐脸上脏兮兮的比锅底还黑,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极为褴褛,但是那前凸后翅的身材和一双小脚却充分暴露了她的性别,如果是男人的话,绝对不会有那样的身材和小脚。
“我是乡里的干部,到这里看守这座道观的,我不是坏人。”朱厚照冲那女乞丐开了口,与此同时挤出了一丝自以为诚恳,但绝对是神经质的笑容。
那女乞丐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仍然十分戒备的盯着朱厚照看。
“你住在这里吗?”朱厚照环视周遭,发现道观似乎有着人住过的痕迹。
女乞丐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微微抽搐着冲朱厚照点了点头。
朱厚照见女乞丐点头立时满意的舒展了眉头,放心不少,这表示这个女乞丐不是个疯子,只是个落难到此的女子,这让他与这女子能够和平相处有了一份憧憬。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还住在这里,我不撵你。”朱厚照开口说道,无论是前世今生,朱厚照都极具同情心,对于弱者他从不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