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讪讪从烟雨楼归来,睡得出奇的香,只是在后半夜觉得莫名闷得慌。
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昨天在小院跑来的小兔子正趴在苏安的脸上睡觉。
苏安抓起兔子,吐出满嘴的兔毛,这一夜过去不知道多少兔毛被吃进肚子里。他本想就地把兔子给烤了,但门外有人敲门,只得先把兔子放到一边。
“阁下可是苏安?”门外站着一位苏安不曾见过的男子。
“正是。”
“我家主人要我拿些东西给你。”
苏安接过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的都是灵石,不下于一千枚。这么大的手笔,整个湖州城也没有几个。
他自己存下的钱银不多,昨日宜通商会又给了他二百两银子。勉强可以度过一段时间。
银子也缺,灵石也要。银子可以用来去湖州城其他地方购买一些生活用品,灵石则是修行必须的物品。寻常修士交易也一般用灵石交易。大致换算下来,十两银子勉强兑换一枚普通下品灵石。
不过天上掉馅饼可不是什么好事,苏安把袋子还给来人,“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位?来历不明的钱,我不敢要。”
这钱灵石,凭苏安半辈子都赚不到,见苏安把袋子还给自己,他还有些诧异,淡淡说了句,“这是木家赏给你的。”
木家?湖州城能有几个木家,自然是湖州城天宝商会掌柜的木开济的木家。看来虽然两人名义上断绝了父女关系,木开济还是挂念着他的女儿。而面前站着的那人定是木开济的伙计。
“如何?你还要不要?”
苏安仍在考虑,那人略带挑衅的问道。
“要,怎么不要。”苏安接过袋子,虽然苏安救过木有心,但木有心也救了他。按理说这带钱他不该拿,只是现在缺钱缺的紧。天宝商会财大气粗,也不差这一点。
来人见苏安拿了他的袋子,他也完成了任务,略微拱手拜别。
苏安仔细盘算着他所需要的开支,修炼要钱,房租要给,日常生活起居也得花钱。特别是修炼,没有灵石,就凭目前的这座小院里的灵气,怕是差得远。
木家送来启动资金,他得想办法让钱生钱。既然拿了木家的厚礼,理当对木有心更上心一点。他拿上几服草药前往宜通镖局。小兔子就暂且放它一条性命。
宜通镖局大门贴上了一个告示,周围的人围了起来,苏安也上前看了两眼。
说的是山贼毒杀镖局镖师,但山贼行踪不定,有人能给镖局提供线索给下重赏。苏安对这个告示不是特别看好,镖局能给出什么重赏呢,不会有人愿意得罪山贼去领这份赏钱。
这告示只不过是镖局给自己找补面子,他们又不可能满山去搜寻山贼的下落,又不好就此吞下这苦果,只好贴上不痛不痒的告示。
宜通镖局摆放着两口棺材,镖局大堂内摆放的是周泰的棺材,而旁边的那小口棺材是毒杀周泰的杂役齐才。
齐才果然死了,歹人将齐才杀害抛尸江中,前几日大雨,水流将尸体冲到了岸边。尸体被雨水冲泡,发胀了几倍,浑身发白,看了一眼苏安差点把第一天吃的馒头给吐了出来。
反观周泰的尸身就正常了许多,他是修行之人,并未出现死亡之后身体发黑的模样。面色与常人一般,只是没了生气。不得不说,周泰镖师的确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但凡一个男人认为另一个男人好看,那说明那个男人是真的好看。
今日是周泰的头七,镖局上下挂上白稠,镖局上下腰间绑着白布条。湖州城规矩,头七之后才可盖馆下葬。
苏安被领着拜过尸体,来到灵堂。木有心跪在灵堂前,白布盖头,麻绳系腰,这是以周泰亲人身份守灵。
接过三炷香,苏安在灵堂前拜了三拜。心念着:周泰镖师,你我无冤无仇,我却差点因你而死,木有心也受了伤。木有心为了你与木家决裂,如今你死了,让她如何自处?今日木家来人找我,说明父女情意还在,你当好好保佑让她父女早日和好才是。
木有心双手扶着苏安,躬身谢礼。苏安瞧着木有心脸上的泪痕,面容憔悴,不忍说道:“木镖师,人死不能复生。你大病未愈,应当好好休息。”
她轻轻摆头,已经不能言语。
宜通镖局当家的于康明领着苏安来到别处,苏安将准备的几服药交给于康明。
“于当家,这有几服药,一日三服,过几日木镖师就可痊愈。”
“苏兄弟宅心仁厚,我们先前还错怪你,真是不该。”
“于当家可别这么说,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
苏安立即单膝跪地,拜倒在前。“于当家,昔日苏安愚昧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在下厚着脸皮,想接下宜通镖局往后所有丹药之需,希望于当家给在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于康明没有想到苏安会提出这个要求,他扶着苏安,想拉他起来。
“苏兄弟,这是干嘛,快快请起。”
于康明面露难色,按理说宜通镖局亏欠苏安,昨日也曾说要补偿苏安。只是苏安风评不好,如果再出了像周泰那档子事,他镖局的脸面就要全都丢光了。
“苏兄弟,不是我不肯,前几日我们正在跟丹鼎阁接洽,商谈往后镖局丹药供应的事情。你这临时插一脚,我跟丹鼎阁不好交待。”
丹鼎阁虽然在湖州城势力很大,但是宜通镖局每年丹药需求也不多,对于丹鼎阁来说如同苍蝇腿上的肉,但对于苏安来说却是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