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会发生什么，就连神明都不能提前预知吗？”过去的几十年都能安稳度过，现在告知他以后一定会遇到危险，一时之间宿命感铺天盖地地压来，禾平有些喘不过来气。

爱丽丝点点头，缓缓解释着缘由：

“我们神明也不是万能的许愿机和预言家，况且组织转型成神明也没多少年，整个希灵帝国也就皇帝陛下那一家子窥探命运不会对现实产生影响。”

祂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星星点点的微光汇聚，一道坐标轴在空中显现。

“无论是天然形成的宇宙，还是经过设计的标准造物宇宙，‘时间’这一概念总是根据不同的时间指针构建的。在不考虑魔力、波动和各大基本力的情况下，最基本的就是光指针和因果指针，其中因果甚至是高于时间本身的——

“在宏宇宙种族的一般理解中，作为因的事件在过去发生，作为果的事件在将来应验，因与果某种程度上厘清了时间轴的方向。如果只是在时间层面上预测，也只会变成在时间轴的末端上纵向遍历，强行窥视只会让时间轴崩溃到既定的现实。

“当然，仅仅是[预测]和[推演]还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就算是现实崩塌了，对于咱也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重设时间轴参数、沙箱隔离、恢复出厂设置嘛……”

可以看出，这位神明大人确实知识牢固……可能是手下这个宇宙确实不太给力，不然早该转正了……

可惜禾平仍然是眼冒金星，一番糊涂的样子——无论是“时间轴”的概念，还是后面的“出厂设置”，很明显是神明们的学校才能学习到的内容……对于人类大学都堪堪上个明白的禾平来说，说是天方夜谭可能都是抬举自己了。

“爱丽丝的意思是，在因果关系上，你现在就是一团毛线的线头，一丁点的观察都会使现实都会坍塌到那个结果。”莉莉娅紧接着补充。

“有点类似薛定谔的猫？”禾平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几个世纪前科学家就已留下的问题。可是这是现实，又不是不严谨网文作者设定的世界。

“《信息论与象征力》这本书里面解释过，凡所知即所见，与神明的象征力配合会将当前宇宙的虚妄转变成现实。

“当我知道了一个物体的所有信息之后，就意味着我随时能复刻出来这个物体；当我在时间轴上目睹了未来的事件之后，它就会不可避免地成为时间轴和因果的终点——

“这也是我们神明一般不在自己的宇宙搞预言这种事情的理由，神明的预言只会让宇宙变成了无生趣的剧本。”

剧本？

“神明们，或者说，希灵使徒，到底是为何要庇护各个宇宙的呢？”禾平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听到熟悉的“希灵使徒”，爱丽丝抱着手，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解释，没想到被莉莉娅抢过了话茬——

“希灵使徒庇护各个宇宙，这不是因为仁慈或者需求，而是我们也曾是在宇宙间逃窜的失意之人，自己淋过雨才会为别人打伞。”

莉莉娅抢在了爱丽丝面前，她在审查官培训学校第一次从教官那里学的就是这几句。

爱丽丝撅起了嘴，好像有些不高兴，身后甚至飘起了沉郁的星云：“以后不准再抢我话了，要不然就别来见我。

(???)”

好像有一瞬间，禾平在爱丽丝身上看到了某种傲娇的表情？这就是所谓“神明”的b格？这就是这个宇宙唯一正版的上帝？

觉察到禾平的眼神，爱丽丝羞红了脸，匆忙把他打发下去：“看什么看！buff给你上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走！”

然后摇头转向身边败坏神明形象的的始作俑者：“莉莉娅，带着他现在离开这里！”

一阵柔和到分不清的空间转移过后，禾平和莉莉娅再次站在了“咖啡店”的门前，禾平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色愈发古怪。神明就是这样子的吗，真是……长见识。

“我这就算是‘上好buff’了吗？”禾平打量着全身，与刚刚离开这里时似乎并无区别，还是两个胳膊两条腿，莫说语言上的通晓了，所谓的强化他自己也感受不到。

“怎么，你还指望挥挥魔杖吟唱出来，来一句‘上帝啊，保佑他吧’？上帝都亲自坐你面前了，普通人见一面就算是圣光护体了，说句话就算是圣灵眷顾了；上帝坐你面前谈心，这到哪不得混个圣子的身份？”

“为什么不是混个教皇呢？”禾平偶尔还是能跟上莉莉娅的思路，忍不住回怼了一句。

“啊，这个嘛，很简单。”莉莉娅卖了个关子，“因为我才是教皇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