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那边的高塔你可知是什么?”凌箫指了指窗外,那如鹤立鸡群般的高耸建筑。
“哦,那是古州最大最有势力的家族——白家。听说那白家在朝中也有势力,在古州更是只手遮天。对了,现在古州的知府刚刚染伤寒死了。现在古州的军政要事暂由白家掌控。”
“哦?真是有趣,这白家倒真算是一方诸侯了。”凌箫双眼微眯。
“谁说不是呢?天高王远,就算朝廷也管不到这里。”小二应和道,“我们是又敬他,又怕他。敬的是白家现在供给全城的吃穿用度,怕的是那白家借此作威作福哪。”
“此话怎讲呢?”
“那白家富可敌国,本就几乎掌控整个古州的经济命脉。如今雪灾临头,更甚以往了。他们借这机会,哄抬物价,有时一石米甚至价至半金。不过也说实在的,没有白家,我们也早就饿死了。”
“这群混蛋,竟然发这种不义之财。怎么不让大雪冻死他们呢?”彩苑非常气愤这种行为。
“姑娘慎言!”小二连忙小声劝阻道,“现在在这厢房里,你知我知,倒也罢了。若是出去再多此口舌,被那白家听去,必是一番灾祸哪!”
“多谢相告。我等还有要事相商,还请避讳一下。”凌箫下了逐客令。
“行。我先下去了,客官有什么事知会小人一声就行。”店小二喏喏而退。
“这白家着实让人气愤。”彩苑余怒未消。
“就是。我颜家虽也是世家大族,大灾之时,仍知体恤百姓,散财赈灾。这白家做此龌龊之事,我等不屑与之为伍。”颜如陌也是一脸愤慨。
凌箫摆摆手:“也不能听信店小二一面之词。我建议还是走这白家一遭。一是打探实情,二则与之说这魔族之事。古州现为白家所辖,若魔族肆虐,他白家也不能幸免。”
古州,白家。
鲜红的火光在主厅中央闪耀着,墙上装饰的影子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整个大厅看上去虽很明亮,却依然掩不住那阵阵冷意。
周彦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地来到主厅,身上系着的玉佩随着脚步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他抬头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家主,此刻他正一手托腮,一手握住扶手,好似在闭目休息。
周彦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转身离开。
“周彦,你有什么事吗?”
周彦脚步一滞,回身望去。那家主不知何时已然正襟危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家主,目前古州及府上的财政收入都大幅下降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把赋税和物价都下调一点。”
“这财政要事归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管,找某作甚?”
“在下已经与两位公子说过了。他们说没有家主的允许,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
“哦?小的不听,来找老的告状了?可真是个好想法呢!”家主脸上玩味更甚。
尽管是隆冬雪天,周彦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冷汗涔涔。“在下不敢。在下也是为白家的未来考虑。眼下古州登记在册的人口越来越少了,长此下去,我白家亦会……”
“好了。这些我白崇岂能不知?”白家家主——白崇不想听下去了。
“您,您是说这也是您授意的?”周彦睁大了眼睛。
“倒也不能完全算,我不过是随了我那两个贪财儿子的意罢了。”白崇冷笑一声,“古州的人有多少我不管,越少越好,有白家就够了。”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听说你最近和我那个废物哥哥走的很近嘛!”
“家主,为何您两兄弟不能同心呢?为何非要让白家分裂呢?”周彦没有否认,而是大声质问着。
“周彦,如果你今天是来当我哥哥的说客的话,那就早点滚吧。我们两兄弟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家主你,”周彦气的满脸通红,“当初你礼贤下士,贤名在外,我等才来到你府上,做你的幕僚。可笑天意难测,人心难知。眼下白家不是之前的白家,家主也不是之前的家主了!周某告辞了!”
“先生留步!”白崇突然站起身,开口挽留道。
周彦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主厅又恢复了寂静。
白崇缓缓地坐下来,仿佛在自言自语。
“呵呵,你们都说我变了,可你们又怎么敢确定从前的我就不是现在的我呢?话说回来,还是你们太过愚昧罢了。”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剔透的水晶。
“这个时代需要有能力和有智慧的人来引领,就让我成为这个引路人好了。”
恍惚间,那水晶好似回应他一般,闪过了一点妖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