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历234年,在安乐村发生了一件奇事。
“长老,您快过去看看吧。不知道谁在村口丢放了一个小孩子,村里的人也没听说谁家丢了孩子。”
一个青年跑到长老的家,气喘吁吁地说道。
“哦,有这样的事?我这就去看看。”
说着,长老拿起拐杖慢慢站了起来,一旁的青年赶紧过去搀扶。
等长老到了村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都让一让,长老来了。”
人群很自然地分开一条路。长老走近一看,只见人群中端正地摆放着一只竹篮。竹篮上刻着一枚大字“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正在里面安静地睡着。
时而抿抿嘴,像是在享受什么美味。
“造孽啊!”
“这是谁家的娃啊?”
“这当爹当妈的心也太狠了,这刚生下的娃就这么丢了?”
几个妇女低声说着,或气愤,或叹息。有一个好心的妇女已经将孩子抱起,轻轻地安抚起来。
长老盯着孩子,未几,悚然一惊。
一年前,村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他身着黑锦大氅,整个脸几乎都埋在兜帽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村民们哪里见过这种人,都聚过来观看。本来不大的小道,一时间竟变得热闹非常。
那人做了一个揖,向众人道:“贫道云飞,是云游四海的方士。路过此地,口渴难耐,只望讨一碗水喝。望乞方便。”
少顷,一位妇女从家里带来了一罐水。只见那方士用袖口遮住罐口,待其拿开时,那水竟然一滴也不剩。
众人都感到十分惊奇:“这水怎么不见了啊?”
那方士哈哈大笑:“自然是进了贫道的肚子里了。”
“为何这么多人聚集于此?”
众村民回头一看,只见长老在两个家仆的搀扶下款款前来。众人便将这事儿与长老说了。
“原来是云道长,失敬失敬。道长远游来此,必定十分劳累了。不如到老朽寒舍小憩一下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飞深鞠一躬,并未拒绝长老好意。
回到家里,长老吩咐下人收拾桌椅准备饭菜。请云飞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老朽已经备了薄酒饭菜。穷壤之村,没什么山珍海味。还希望道长不要嫌弃。”
云飞赶紧起身,说道:“长老说的哪里话?云飞游历四海四五十载,基本都是穷山恶水、不毛之地,经常只能靠辟谷度日。哪里敢奢求山珍海味呢?”
不久下人端上了饭菜。正如长老所言,饭菜虽然并不奢华,却很丰盛。那方士脱下帽子,露出和声音极为不相称的年轻面孔。
长老见此便疑问道:“道长方才说过已经云游四海几十载,却为何生得这般年轻?”
云飞道:“不瞒长老,贫道二十岁出山,今已虚度六十八岁光阴。六十五岁那年道法大成,便返老还童,成了这二十多岁的模样。”
长老赞叹道:“老朽今年六十五岁,竟比道长还小三岁。道长如今荣光焕发,老朽却行将就木。真当是道法神奇。”
酒过饭饱之后,方士拒绝了长老留宿的好意,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方士对长老说:“贫道便在这里为村子算一卦吉凶,算是报长老这一饭之恩。”
长老合掌道:“便麻烦道长了。”
只见那方士摆出阵图,点上龙涎香,双目紧闭,轻捻手指。初时,面露喜色;忽而,眉头紧皱,面色不善。
长老见状,忙问:“道长可是算出了什么?”
云飞大袖一挥,收起阵图,长叹道:“一年后,有一天选之子降于安乐村。此子若得高人真传,必可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必有邪魔鬼怪紧跟天选之子降世,所到之处,骸骨累累,寸草不生。”
长老一听,惊出一身冷汗,不觉须发倒竖。
那方士见了,劝解道:“长老不必如此。想我这么些年来,亦有推演错误的时候。何况这天选之子一事,非同小可。既已泄露,天道必会使其紊乱。故一切尚未成定数。不过,贫道奉劝一句:若天选之子真降于世,务必杀之。若此子被邪魔带走而入邪途,必将给天地带来灾难。这不仅是为了你们村子,也是为了这五界。贫道就此别过,珍重珍重!”
话音刚落,道士消失在长老面前。
长老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看到这孩子,长老不禁回想起一年前方士的话。“莫非这孩子是天命之子?那倒不如不行,如果不是,岂不是白白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沉思良久,长老终于开口道:“老朽孑然一身,正缺一个孙子。这孩子就由老朽抚养吧!”
众人深以为然,也没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