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雪球的飞舞,以及阵阵的欢声笑语,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昭武六年。
外面依然是滴水成冰,寒冷似乎并不急着离开。
深夜,除了当值或在外面巡视的士卒,其他人皆早早步入了梦乡。
刘浩彦正呼呼大睡,突然被亲兵大声叫醒。
“什么事?”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眸,心中略有些不悦。
亲兵激动得满脸通红,兴奋道:“老将军带兵回来了。”
“谁?”刘浩彦刚醒,脑中还带着一丝迷糊。
片刻后,他反应了过来,猛然从床上弹跳而起。
随便披了身外套,就急急忙忙往外面走去。
裴振阳也得知了消息,眼中闪烁着无法言喻的喜悦,和刘浩彦一道来到了城墙上。
大秦军纪森严,如今是夜间,视野有限;为防止有胡人混入其中,哪怕是张百松也不能随便入城。
城头上,望着不远处的人群,刘浩彦扯了一嗓子,“下面之人,是张老将军吗?”
“正是老夫。”张百松答道。
声音浑厚有力,依旧如初。
刘浩彦旋即对麾下道:“不用检查了,开城门吧!”
麾下稍显迟疑,“属下担心,万一........。”
刘浩彦大手一挥,打断他说话,“本将军知道你的顾虑,但老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麾下不再犹豫,快步带人走下城墙,打开了城门。
张百松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如松;部下们紧随其后,同样在马背上坐得笔直,整支队伍气势如虹。
刘浩彦见其面色有些疲惫,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势,这才放下心来。
“老将军数月没有音讯,我等可要急死了。”裴振阳笑道。
张百松哈哈一笑,“老夫大杀一通,好不快活;只是一时迷了路,差点没回来。”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不知此行,收获如何?”刘浩彦好奇道。
“烧了十多处草场,斩首一万余人,半数是青壮。”张百松道。
“将军壮哉!”刘浩彦怒赞道。
谎报军功这样的事很容易查出来,张百松说的应该是实话。
他又大概数了下回来的士卒,估计秦军折兵一千余人,剩下的人不少有伤在身。
“我今晚会写好奏折,为众将士请功。”刘浩彦道。
张百松轻笑道:“不急!还有个好东西,可一并送回长安。”
众人疑惑,不知是何物。
一士卒抱着个木箱子走了过来。
刘浩彦将其打开,见里面是一颗人头,看样貌还很年轻。
“这是何人?”他问道。
张百松目露轻蔑,“此乃达里图长子赛赤,合木池欲围剿我军,赛赤贪功冒进,被我军击杀;也正因此战,合木池这厮疯了似的追了我数个昼夜。”
众人闻言,皆又惊又喜。
赛赤是达里图最喜爱的儿子,连他都被秦军斩杀了,足以给东胡带去不小的震撼。
不过在众人离开后。
张百松叫住了刘浩彦、裴振阳,表情甚是严肃,“东胡此次损失不小,绝不会善罢甘休。”
裴振阳沉声道:“陛下也有来信,让我等做好准备。”
从草原南下进入关中平原,其实有好几条路可以走。
榆林、雁门两地因濒临草原,毫无疑问对东胡的威胁最大。
去年秋季杀往草原的兵马,基本都来自于这两个地方。
雁门关地势险峻,关墙高大坚固,死磕不太明智。
那么达里图的兵锋会指向何处,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