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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金陵城,寒风凛冽,冰冷的空气像针尖般刺入肌肤。
街头巷尾,霜花点缀着古老的青石板路,人们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化作了一缕缕白烟。
邓信缓缓走出宫门,面无表情坐上了马车。
这个冬天于邓信而言,尤其的煎熬。
不仅被踢出了紫薇阁,又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工部尚书,这些都是邓信事先没想到的。
顾名思义,工部主要负责的就是建设工作,如修建行宫、水利工程、河道疏通等。
邓信很不喜欢做这些事,可他毫无办法;若不遵旨,形同谋反!
不一会,马车抵达了自家府邸。
嫡长子邓奕晗早已站在外面等候,其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浓浓的忧虑。
见到邓信后连忙迎了上来,“父亲,陛下怎么说?”
“去书房吧。”
“是。”哪怕再是焦急,邓奕晗也只能耐着性子。
最近这几日,他真正体会到了何为世态炎凉。
二弟邓奕辰,和扬州太守嫡女有定下婚约;先前邓信在朝中权高位重,对方恨不得再嫁过来几个女儿。
过几个月就到了成亲的日子,对方却突然撕毁了婚约,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原本一些和邓家有交往的大臣,纷纷断了来往;若偶尔在路上遇到,对方会立刻调转方向,唯恐避之不及。
尤其是对方那嫌弃的眼神,邓奕晗至今记忆犹新。
到了书房外面,他先是仔细的环顾四周,确定不会有人躲起来偷听,这才放心走了进去。
“父亲,陛下刚才可曾讲了,此次为何要您退出紫薇阁?”邓奕晗迫不及待的问道。
邓信神色凝重,“陛下说为父年龄有些大了,担心为父过于劳累,坏了身体。”
邓奕晗一声苦笑,“紫薇阁里,父亲年龄明明不是最大的。”
邓信默然,他当然明白,这些只是皇帝的托辞。
归根究底,是皇帝对他产生了不满;或者说,皇帝已不像当初那般信任他了。
而这意味着什么,邓信怎会不清楚。
王子辰至今还在蛮荒之地苦苦度日,十有八九将来会死在那里。
他的遭遇,未来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邓奕晗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后,严肃说道:“儿子以为,与天子对抗乃自取死路;若陛下心里真的不满父亲,在朝中继续待下去也无意义。”
“你想说什么?”邓信道。
“我建议父亲请旨去地方任职,远离朝野;要么干脆辞官,整日闭门不出。”
邓信没回应,目光深沉,一味的沉默着。
邓奕晗又道:“父亲辅佐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这次主动退了,陛下不至于赶尽杀绝!”
许久后,邓信微微摇了摇头,“为了太子,为父不能离开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