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王琰见两人话题跑到天边,忍不住出声道:“阿姊还是快点说正事吧,再有一个时辰咱们就要回书院了。”
子矜看了眼萧敄屋里的更漏发现确实如此,干脆拉着萧敄长话短说,“大兄今日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萧敄再怎么“目无尊上”也知道子矜说的是哪一句,若皇帝不是皇帝,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萧敄仔细回想着当时状态,“我只是想着,朝堂之上凡掌权者皆有限制,除了那位。”然后就顺嘴说出来了。
子矜松了口气,只是限制皇权还好,虽然一个宗室想要限制皇权有点扯,但又不是没有这种傻子,以前还有人跑到皇帝跟前说什么让皇帝不要管那么多,万物各得其所垂拱而天下治这种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就说是萧敄学道家的时候学傻了。
子矜是放心了,王琰却不放心,他总觉得萧敄的意思和垂拱而天下治有区别,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区别在哪里,只能烦躁的捏着袖子。
子矜奇怪的看了王琰一眼,习以为常的压下心中那些微妙的烦躁,对萧敄说:“大兄这些话还是藏在心里为好,若被有心人听去,即使陛下大度不与大兄计较,也会成为他人攻讦阿耶的理由。”
萧敄点点头,谨言慎行。
“亦或者等到大兄高居庙堂那一日,大兄便是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公诸于众,其他人也不敢指摘大兄。”子矜拍拍萧敄的肩,语重心长,“任重而道远。”
……
王琰皱着眉头纠结了一路,终于在到了书院门口的时候憋出来了一句,“阿姊,我总觉得大兄不是那个意思。”
子矜若有所思,问:“那你说说大兄是什么意思。”
她也觉得萧敄所说的和她想的那个意思不一样,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说不上来,如果王琰能想出来自是极好。
王琰有些丧气,“我没想到。”
子矜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王琰的脑袋,“想不到就想不到吧,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太过在意。”
王琰一手捂着脑袋瞪了子矜一眼,干脆利落的分道扬镳,虽说平时上课的时候是男女混在一起上,但男女的食宿都是分开的,并不在同一个方向,子矜目送走远之后方才转身走上另一条路。
按照入学年份和级别的不同,学生们居住的地方也有所不同,但环境都差不多,子矜作为插班生和另一个插班生孙婉住一间屋子,和王府的各种矮榻小案不同,在书院初建的时候王媛联合好些军中出身的博士,坚决采用了更为舒适的胡桌胡椅,还在屋里盘了炕,一间屋子里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子矜到的时候孙婉已经到了,看到子矜进屋顺手把半块月饼放到子矜案上,“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一早就看到大王扶着王掌院在底下散步,还以为你也来了。”
子矜嘴角微抽,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才拿起孙婉给她的半块月饼,“还未恭喜孙先生嫁人,我托阿娘送的礼可还合适?”
这下轮到孙婉无语了,“你还吃着我的月饼呢,怎不知吃人嘴软?”
同是爹娘恩爱的受害人,怎么就没有一点同学爱呢?
“这月饼难道不是你吃不完才给我的?”
孙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