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蹊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随着子矜唤了声“阿兄”。
“妹婿。”萧元笑着应了,颇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子矜看着萧元没出息的样子冷哼一声,不满道:“阿兄连改口礼都没准备便白赚了一声,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下次吧,下次我亲自登门给莫云送改口费。”萧元好脾气的摆了摆手把这事应了下来。
亲自登门?
子矜眸光微闪,却是玩笑道:“那子矜便恭候大驾了。”
“合该如此。”萧元配合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刚才那内侍便带回了宣武帝的口谕。
“子矜先回吧,朕近日事务繁多,不必再来。”
“臣遵旨。”
子矜先从地上站起才回身扶起了两腿已经毫无知觉脸色苍白的苏言蹊,略带歉意道:“二伯那边还要劳阿兄代为道谢了,待到莫云伤好子矜再亲自向大伯赔罪。”
“无妨,妹婿身子要紧。”萧元看着苏言蹊站都站不住的样子,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这身体也太差了些。
子矜一颗心都扑到苏言蹊身上,并未注意到萧元的神情,匆匆道了句“子矜告辞”便将苏言蹊打横抱起,大步向宫外走去。
“世子!”苏言蹊被子矜毫无预兆的动作吓了一跳,挣扎道:“臣能自己走。”
子矜面上微沉,在苏言蹊腰上惩罚性的捏了捏,“你是不想要你的两条腿了吗?”
苏言蹊身子一僵,却还是忍不住压着声音道:“这是在皇宫!”让人看着像什么样子!更何况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抱着,实在是,实在是不妥!
“皇宫又如何?”子矜满不在乎道,“陛下才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怪罪于我。”
苏言蹊所有的话都被子矜堵了回去,有心反驳却无话可说,便赌气似的闭上眼睛,任由萧子衿抱着自己神色匆匆的往宫外走。
一直等在宫门口的夜心看到自家世子一脸焦急地抱着世子妃从宫里跑出来(你确定?,心中诧异,“世子,世子妃这是……”
“回府再说。”
萧子衿也不理会宫门口其他人打量的目光,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抱着苏言蹊钻进了马车。
“是”夜心看了看四周,心道: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即一甩鞭子驾着马车一路疾驰回了王府。
将苏言蹊抱回院子唤来府医,子矜才略松了口气,问道:“世子妃这膝盖严重吗?”
“世子宽心,世子妃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躺上两天便好。”
听到没事子矜彻底放下心来,道:“劳烦王医师了。”
“在下不过是尽本职罢了”王医师收回把脉的小枕头,神色并不轻松,“世子妃的身子还需好生调理,不然恐怕会留下病根。”
“什么?”子矜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世子勿忧,只是体虚,只要调理得当是不会有妨碍的。”王医师见子矜神色不对,赶忙解释道。
子矜虽忧色未去,却还是点头道:“如此便劳先生挂心了。”
王医师点头应下,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没什么好客气的。
“药方和禁忌在下待会儿再让人送来。”
子矜随手指了青书送王医师离开,便有些头疼地看向在马车上就已经睡着了的苏言蹊,这算什么?新婚第一天就因为跪的时间太长昏过去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怎么想?让陛下怎么想?真是麻烦!
“点墨,找人来给世子妃上药,夜心随我去书房。”
子矜冷着脸离开了院子。
子矜和苏言蹊虽是夫妻却并未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当然,这是惯例,子矜一直觉得这就是为了方便日后夫妻二人感情不和时分房睡。
不过就子矜和苏言蹊目前的情况来看,子矜的院子更像是她的办公区。
带着夜心一路进了书房,两人相对而坐。
先开口的是夜心,“世子,接下来的几日可要闭门谢客?”
“不必”子矜倚着凭几,懒懒散散地全然不见方才的担忧,“我这新婚燕尔的,有谁会不识相来打扰我?”
“那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太过上心,你只要关注好京中动向就是了,若是有关于世子妃的传言,”子矜顿了顿才颇为无力的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世子妃体弱,又恰逢新婚,与世子玩闹过了。”
“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干什么!”子矜瞪了夜心一眼,却只换来对方促狭的笑,“世子为了不让传言涉及陛下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属下佩服!”
“陛下近来心情不好,我们何必这时候去触陛下的霉头。”子矜食指轻点,撇了撇嘴道,“连九节鞭都拿出来了,也不知道齐国公能活到下朝不能。”
夜心一惊,问道:“莫非陛下又……”说到一半便停下来,竟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谁知道呢。”子矜语带嘲讽,陛下又不是第一次在朝堂之上打死人了,上一个被当庭打死的永嘉侯萧光祖可是落了个族诛的下场,谁知道齐国公会如何呢?说不定比永嘉侯还不如呢!
“属下有一事不明。”
夜心向来思绪跳脱,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兴致勃勃地问道:“齐国公明明极得陛下信任,又是东宫的支持者,陛下为何会对他下手啊?
“大约是……”子矜眼神空洞,像是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他不顺眼吧。”
这,这算什么理由!
夜心瞪大了眼,被自家世子的不按常理出牌弄了个措手不及。
子矜伸手捏了捏夜心的脸,水嫩的皮肤让子矜心中的苦涩微微褪去,“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