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听出了子矜语气中的厌恶,忍不住问道:“那同安侯得罪你了?”
“没有!”
子矜果断否认,开玩笑,这种黑历史她怎么会让人知道。
萧元:“……”
那你干嘛一副恨不得人家赶紧去死的样子?←_←
绝对有问题!
要真的说起来,子矜说的也没错,同安侯确实没得罪她,因为得罪她的是同安侯的小儿子。
当初孝献皇后尚在的时候,对子矜管教得极为严格,因此子矜每次出宫都会抓紧时间去玩点新鲜的。
却说那次,子矜好不容易逮了机会去喝花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叶珏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其中就有那同安侯的小儿子李源,认真算起来子矜比叶珏还要小上两岁,比之李源自然也小了不少。
子矜为了方便行动穿的是男装,再加上她本来就长得英气,瞧着倒像是一个颇为俊俏的少年。
当时李源醉得一塌糊涂的,竟将她当成了楼里的小倌,言语下流,举止轻佻,气得子矜当场便拂袖而去。
至于为什么不教训教训那个李源?自然是顾忌着同安侯了!
那时的同安侯比起现在也不遑多让,若是真的因为这个得罪了他,燕王府虽说与朝堂没有太大的牵扯,不怕他针对,可应付起来也是颇为麻烦。
子矜当时自己还一大堆事情理不清呢,哪有功夫搭理他。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当时在场的人也都知道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自然不会多此一举把这事告诉李源。
当事双方一个顾不上追究,一个压根就不知道,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只是子矜最近闲来无事追忆往昔,就又把这事翻出来了,若不是看在这一家子活不长的份上,她一定会狠狠地整李源一顿,不整的他半年出不了门她就不姓萧!
“你可小心点,别又闯祸了。”萧元叮嘱道。
落井下石什么的,太积极了可不好。
子矜瞪了萧元一眼,“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萧元挑眉,无声表示,难道不是吗?
子矜扭头冷哼,自然不是!
对此,萧元只能无奈表示,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日常宠妹,ge
今天的皇长孙,依旧是一个宠妹妹的好哥哥呢。
子矜:……
这傻子是谁?我不认识他!
阿翁,你大孙子又发神经啦!你到底管不管啊!(╯‵□′╯︵┴─┴
宣武帝:……
对方并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丢了一只燕王。
子矜认真道:“大兄放心,妹妹刚劝过你不能掺和这些事,又怎么会插手。”
萧元对自家妹妹的小心眼深有体悟——没看上次他来给子矜道歉时还被子矜寻了个由头拉去切磋了——生怕她再一时想不开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遂宽慰道:“瞧陛下这架势,同安侯也得意不了多少时候了,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子矜哭笑不得,合着她就这么让人信不过吗?
瞧萧元那样子,活像是她马上就要拎着剑打到同安侯府上似的。
她在萧元这里明明扮演的是谋士的角色,为什么萧元总觉得她会恃武行凶呢?
不是很懂你们城里人的脑回路。
话说,萧元为什么这样你心里没点数吗?←_←
是谁每次辩不过人家就拉着人家去切磋的?是谁拉着得罪过自己的人去“冬泳”的?是谁因为一个花娘和别人起了争执把人一脚踹河里后逃之夭夭的?是谁因为人家小娘子一句“女生男相,不伦不类”把人家整得两个月都没敢出门?
当然,子矜也有分寸,从来没有把事情闹大过,知道的人也极少,因而她在外人眼里还是光风霁月的很。
光风霁月的燕王世子在笑着送走了踩着点回宫的皇长孙后瞬间变脸。
“青书在哪?”
答话的是一个眼生的侍从,约摸着是府上杂役,虽说瞧起来年纪极大,说起话来却意外条理清晰。
他道:“回世子,小人半个时辰前瞧见青书娘子往厨下去了。”
冬日里日头落得格外早,如今不过刚到酉时王府里便点起了灯。
子矜借着檐下的灯笼看清了那个侍从脸上的印记,居然是官奴婢?
有意思。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子矜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去告诉管家,让他两刻钟之内把府上所有的仆役集合到校场。”
“是。”
子矜看着那人离开时挺直的脊背,对夜心道:“过几日去查查这人的底细,这份气度,可不像是普通的官奴婢。”
夜心应下。
“走吧,叫上青书去校场。”
两刻钟算不上长,却也不短,足够王府所有的人从各个角落跑到校场。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但子矜还是不可抑制的怒了。
“刘公公,这就是府上所有的仆役?”子矜声音平静,坐在临时搬来的胡床上,扫了眼站的格外松散的仆役,似笑非笑地看向刘公公。
只可惜,眼神不好的刘公公是没办法在这昏暗的环境里看清她的神情了。
“回世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