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陈庆大度地摆了摆手,心情复杂地:“再过几年,等粮食够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咸阳的富庶是建立在关中平原优渥的自然条件,加上始皇帝徙下豪富于此,人为创造出的经济神话。
地方郡县的黔首百姓当然享受不到京畿的便利条件,穷苦之地多如牛毛。
别是在大秦,21世纪的华夏地域之间照样差地别。
此时‘咸阳爷’的含金量还是相当高的。
陈庆日常见到的贫苦百姓,放在外面起码也是个中人之家。
而如乞丐这般的外来者,他们才是大秦底层人物的真实写照。
“贵人,粮食哪有够吃的时候。”
“我一顿敞开了吃,起码能干两大碗麦饭。要是磨成面做锅贴,最少能吃十几张。”
乞丐回味着锅贴的味道,禁不住流下了口水。
“会有每个人都吃饱饭的时候。”
“不定哪施舍你锅贴,你都嫌弃它硌牙了。”
陈庆微笑着了一句,转身离去。
“哎!”
乞丐莫名其妙:“锅贴还能硌牙?我吃都不嫌它硌!”
“要是连锅贴都嫌弃,除非让我当了郡守!”
同伴们哄笑出声。
“雷兄当了郡守,可别忘了我们这帮穷弟兄。”
“是呀,到时候给我们发个牌子:奉命乞讨,不给不校”
“凭咱们和雷兄的交情,到时候让他带头领着大家去讨饭!”
“雷郡守,刚才贵人给了你多少钱?给兄弟们分润几个呗?”
乞丐捂紧了口袋,回头不耐烦地斥道:“去去去,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少来讨我的便宜!”
陈庆知道耕战立国是大秦的基本国策。
保证粮食生产,是朝廷的第一要务。
眼下对入城务工的外来百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始皇帝容忍的极限。
放开百姓自由流动是短时间内绝不可能的。
他只希望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工业化的成果璀璨盛放时,工、农孰轻孰重自然会有正确的抉择。
——
渭河边的玻璃工坊仍旧忙碌得热火朝。
不知道里面在蒸煮什么,远远的望见一股白汽浩浩荡荡升腾而上。
空气中弥漫着烧蚀腐肉的臭味,熏得人直犯恶心。
“侯爷您怎么来了?”
鹿仙翁携带着大批随从,前呼后拥派头十足。
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认出陈庆的身份后,连忙跑着迎上前来。
“老鹿,工坊里在搞什么?”
“味道臭死了!”
陈庆嫌恶地捂着鼻子。
鹿仙翁朝着后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回道:“侯爷,这是在鞣制皮子呢。”
“咱们收回来的都是生皮,有些刮不干净,上面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油脂和血肉。”
“非得先用碱水烧一遍,然后再用灰蹭干净了,之后再用酸浸一遍,然后是烘干、平整、裁黔…”
陈庆皱着眉头问:“做个革带、皮包,用不了多少皮子吧?”
“侯爷您好久没来了。”
鹿仙翁讪笑着:“主母吩咐过,要把咱家的买卖做成全下最大的皮革工坊。”
“也不是卑职自夸,外间鞣制皮子的手艺比咱这里差得远了!”
“一张生皮收回来,鞣制好了起码有三倍利!”
“就这拿出去售卖,人家还都抢着要,有多少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