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偏殿中炉火正旺,暖意融融。
蒙毅跪伏于地啜泣许久,衣袖都被擦湿了大片。
“蒙卿平身吧。”
“寡人又未怪你。”
嬴政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陛下!”
蒙毅老泪纵横。
他心里的苦实在太多了!
“水泥工坊修建到一半,还需大笔钱粮。”
“令兄在北地出关远征,也需要钱粮犒赏。”
“哪里都用钱,还有偌大的家业要支撑,全都压在你身上。”
“苦了蒙卿啦!”
嬴政善解人意地道。
蒙毅如鸡啄米般直点头。
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他怎么会听从门客的建议,去搞设摊博彩这种下三滥的营生。
“不过寡裙有一事不明。”
嬴政若有所思:“此事怎么会被陈庆知晓?他又是怎么中了五万注满彩?”
“陛下您有所不知。”
蒙毅立刻来了精神:“陈庆这是蓄谋已久,伺机报复!”
“微臣实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竟招致此人处处为难,欲置微臣于死地呀!”
嬴政想了想,微微摇头。
陈庆真要置蒙毅于死地,反而不会在这种事上发难。
按照他的行事风格,绝对是以雷霆之势迅猛一击,不会给对方反颇机会。
“陛下,雷侯带到。”
侍者进殿后轻声禀报。
“传他进来。”
始皇帝正襟危坐。
他肯定是要帮老部下主持公道的。
本来事情不大,结果让陈庆搅得满城风雨,连宫中都略有耳闻。
蒙毅即使未受律法处置,最后家门名声也要受损。
寡饶心腹重臣,你这么欺负他,过分了吧?
“微臣参见陛下。”
陈庆斜瞥了一眼涕泪未干的蒙毅,不动声色地作揖行礼。
老登你一把年纪了,动不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丢不丢人啊?
打不过就告状,我都不稀地你。
“陈庆。”
“听闻你昨日搏戏中了大奖,可有此事?”
嬴政板着脸问道。
“确有此事。”
陈庆痛快地回答:“微臣为皇家操持内务,急皇家之所急,忧皇家之所忧。一日忽地福至心灵……”
“寡人给你托梦了是吧?”
嬴政不苟言笑地盯着他。
“陛下都知道啦?”
陈庆尴尬地垂下头去。
昨夜闹出那么大动静,内史府和黑冰台全部惊动了。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被抓进去,保管竹筒倒豆子什么都。
“你妄自非议皇家,还敢什么急皇家之所急?”
嬴政一拍桌案,厉声训斥。
“微臣确实梦到陛下您了。”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微臣白日里为皇家操劳,夜里梦到陛下也在情理之郑”
“此事绝无一句假话,诗曼可以为微臣做主。”
“夜里微臣梦话的时候,她听到过好多次。”
陈庆据理力争。
嬴政不禁发笑,他还有人证呢!
“你可知在朝为官,私自参与搏戏是何罪?”
蒙毅差点忍不住抢答。
刺黥!
削爵免官!
陈庆他亲口承认了参与过搏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