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陈庆找韩信问清楚地方,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幽幽的啜泣声。
“我已无颜苟活于世间,让我死了吧!”
“说什么死不死的……”
韩夫人听到门外的唤声,匆忙说了句:“我家叔叔来了,你别哭了。”
门一打开,陈庆就看到那名被鹿仙翁偷窥春光的侍女泪眼朦胧,小声啜泣着用袖子拂拭眼眶。
“嫂嫂,这是怎么了?”
陈庆沉声问道。
韩夫人给他打了个眼色,两人走到门外。
“还不是你。”
“事关女子名节,哪怕你好言安抚几句,起码别让人寒了心。”
韩夫人被她哭得心软,顿时对陈庆埋怨起来。
“哦。”
陈庆表现地相当淡然:“原来是委屈上啦。”
他走进屋内,面无表情地盯着侍女:“本官处事不公,怠慢了姑娘?”
“小女子不敢。”
侍女站起来屈膝行了一礼,带着哭腔说道。
陈庆上前两步,捏住了她的轻衫:“你可知这一件衣服,值多少钱?”
侍女原本以为对方想动手动脚,一时间心脏怦怦乱跳,又惊又喜。
可没想到陈庆问出的居然是这种问题。
“小女自幼宫中长大,不知外间市价。”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本官告诉你。”
陈庆朗声道:“上等的绢布一匹大概要五百到八百钱,做成你身上的成衣,花边、刺绣、手工加起来,至少要六百多钱。”
“算上你腰间的束带,发髻的簪子。”
“光是身上的行头,没有一贯钱是打不住的。”
侍女讶然地抬起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贯钱是什么概念呢?”
陈庆接着说:“朝廷征召的民夫是每天八个钱,他们要干四个月,小半年的时间不吃不喝才能攒出来。”
“内务府的刑徒每天本官发两个钱,他们要累死累活,如牛马般劳作,整整干上一年多才能积累出这笔钱财。”
“然而他们过的什么日子?”
“你吃的、喝的,都是他们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
“姑娘,你每日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顶多干个端茶倒水、洒扫清洗的活计,就能享受如此优渥的生活。”
“还有什么可委屈?”
陈庆冷声道:“要不然本官给你们换换?”
“你去工坊里搬运挖土、冶炼锻打?”
侍女惊慌地喊:“不要!”
“小女子不讨公道了,请府令大人饶恕。”
陈庆轻轻摇了摇头:“本官正是要给你公道啊!”
“嫂嫂,带她去收拾行李。”
“内务府不养闲人。”
侍女眼睛猛地瞪圆:“府令大人饶恕,小女子不敢了!”
陈庆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制止了她扑上来的举动。
韩夫人呆愣了片刻,才上前给侍女打眼色。
别闹了,再闹下去恐怕下场更加凄惨。
“不知所谓。”
陈庆听到身后凄楚的哭泣声,心烦意乱。
怎么会有这种人?
见好就收不行吗?
鹿仙翁再不成器,也是内务府的干将。
在配置火药、生产玻璃、香皂中都立了大功的。
你拿自己的柰子在我面前晃一晃,我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本官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差你一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