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原本就是分内之职。”
赵崇言语谦虚,可看起来还是掩饰不住喜意。
一屋子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外面侍者通传:章府来人,请家主去醉香楼赴宴。
“醉香楼?”
王芷茵惊讶片刻,脸色不虞。
“妹妹,可是有不妥之处?”
“章府,是章邯吧?”
嬴诗曼好奇地问道。
王芷茵犹豫了下,不悦地说:“醉香楼是咸阳最大的青楼妓馆,达官贵人最喜欢的声色犬马之所。那里……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扶苏作为大舅哥,神色最为尴尬。
相里奚和赵崇赶紧别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
陈庆作勃然大怒状。
“章邯新官上任,不思如何署理朝政,居然流连勾栏,还要拉本官下水!”
“不行!”
“我必须要痛斥他一番!”
“殿下,你与我一道去。”
“老赵,监察百官乃是你的职责所在,你也跟着走一趟,定要叫他好看!”
面对相里奚的时候,他犹豫了下。
“老妇公,你刚上任工部尚书令,将来想拉拢腐蚀你的人肯定数不胜数。”
“与我们一道,看看章邯这个反面典型到底是如何自甘堕落的。”
“走!”
陈庆一挥手,大义凛然地走在前面。
扶苏忍俊不禁,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赵崇、相里奚对视一眼,挪动脚步追随在后头。
“哎!”
嬴诗曼还没反应过来,热闹的正堂里已经变得冷清。
陈庆一伙人嘴里骂骂咧咧的,飞快地出了院子。
“哼,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头跟我姐姐说一声,让太子殿下离陈庆远一些。”
王芷茵气愤地说道。
相里菱心情复杂地垂下头去。
你要去那勾栏场所,自己去就是了。
干嘛还要带着我爹呀!
哪有这般当女婿的。
——
半个时辰后。
富丽堂皇的醉香楼大堂内,陈庆等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好不快活。
章邯兴奋地满脸通红,殷勤地不停劝酒。
他原本只想宴请陈庆一个,没想到来的居然还有太子殿下、黑冰台赵统领,以及新任工部尚书相里奚。
高朋满座,实在是惊喜至极。
这座大名鼎鼎的勾栏欢场被包了场,上百名莺莺燕燕的女子或歌舞、或抚琴,围着他们团团打转,争奇斗艳。
章邯给老鸨打了个眼色,示意该上重头戏了。
老鸨轻轻点下头,做了几个手势后,花枝招展的舞女们纷纷退下,连乐师也安静了下来。
叮铃,叮铃。
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
扶苏等人正在纳闷,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名身段妖娆的女子,轻纱遮面,赤着雪足,踏着富有韵律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舞台。
寒冬天气,所有人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一双玉臂和精致的锁骨全都露在外面,绛红的薄纱舞衣下,两条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随着走动,脖颈、手腕和脚踝处的金银铃铛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奴儿月柔,给各位大人献舞。”
人美声更美。
娇娇怯怯,勾魂摄魄,仿佛小猫挠在心间那般。
章邯等人看得目不转睛,连杯中的酒洒了出来都未发现。
尤其是刚才她作揖的时候,身体微伏,那隐约可见的沟壑让人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怪不得醉香楼如此有名!
真是天香国色呀!
“铮——”
清幽的琴声响起,轻快奔放的曲调从乐师的手下流淌出来。
月柔高抬手臂,在曲乐声中翩翩起舞。
一时如轻灵的雨燕,在朦胧细雨中快活的辗转腾挪。
一时如奔驰的烈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纵情奔驰。
婀娜多姿的腰肢似柳条般随风摆动,晶莹水润的眼眸流露出万种风情。
扶苏目光中流露出欣赏之意,正想吟诗一首赞其风情,突然身边摇摇晃晃站起了一个人影。
陈庆酒意微醺,咧着嘴不停傻笑。
他在舞台边站定,突然放声喊道:“看看奶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