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叫浅薄家财?
“珍珠十斛,各色宝石两千颗。”
“西域奇珍八百件,美酒五千坛。”
“美姬一百二十人……”
陈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刚看了开头,天文数字的财富已经砸得他晕晕乎乎的。
不得了啊!
乌倮近些年恐怕赚麻了。
这厮富可敌国!
扶苏认真地看完了礼单,抬起头深深地望向乌倮。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圣贤果然微言大义,他太小瞧这个老实巴交的商贾了!
“小人不知可足否?”
“若是殿下怒气未消,小人哪怕散尽家资也甘愿。”
乌倮深深地垂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乌氏一心为国,竭诚报效,何罪之有?”
“本官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老先生怎么当真了。”
陈庆上前搀扶起乌倮,“来这边坐。”
“老先生一路颠簸,实在辛苦了。”
“上茶,上好茶!”
他回头对着侍者吆喝道。
乌倮神态拘谨,连连推拒:“小人乡野贱民,怎敢与殿下和大人同坐。”
陈庆顿时面孔:“谁敢说你贱民?本官第一个饶不过他!”
“不就是一个姓嘛!”
他拍着胸膛:“大不了你跟我一个姓,本官做主了。”
乌倮神情扭捏:“这……”
陈庆劝道:“陛下统御天下,举凡大秦百姓,皆一视同仁。”
“戎族与秦人共居秦川之地,千百年下来,早已如同袍兄弟一般。”
不光乌倮觉得尬,连扶苏都尬得抠脚。
老秦人和戎族之间可是你死我活,厮杀了数百年。
直到秦国奠定了对这片土地的归属权,戎族才彻底臣服。
‘先生,您的态度未免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殿下,他给得实在太多了。’
陈庆和扶苏偷偷打了个眼色。
“乌老先生,请坐。”
在陈庆的再三劝说下,乌倮才小心谨慎地坐在案几的边角处,还自觉地靠后了半个身位。
侍者为其奉上茶杯,他双手接过,连连点头致谢。
“乌老先生,你远道而来,还奉上如此厚礼。”
“不知可有所求?”
陈庆审慎地打量着对方。
“小人怎敢奢望太多!”
“只求殿下和陈少府免去小人的罪行,尔后乌家可以安心行商即可。”
“域外多产奇珍,小人必定年年供奉,不敢忘记殿下和大人的宽容之恩。”
乌倮一揖到底,诚挚地说道。
陈庆的嘴角不由露出冷笑。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无所求就是所图甚大!
从拿到礼单那一刻,陈庆就猜出乌倮十之八九是想要朝廷的正经官商身份,果然没料错!
“殿下主管天下工商事,此时只需殿下点头即可。”
“不过……本官也有件事,想请乌老先生帮忙。”
陈庆缓缓说道。
“大人请尽管说。”
“乌氏拼尽全力也一定为大人办到。”
乌倮强压着激动的心情,爽快地点点头。
“殿下深感朝廷财政混乱,疏漏之处甚多。”
“故此欲成立一家名为银行的金融机构……”
陈庆那种猎食者般的表情,让乌倮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乌家一成的财富,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吗?
“乌老先生,你为何面露惶恐之色?”
“太子殿下仁德无双,难道还会坑害你吗?”
陈庆不悦地训斥道。
“小人绝无此意。”
乌倮连忙垂下头,心道:太子殿下不会坑我,你这个大奸臣可就难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