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微臣暂且告退。”
陈庆轻声说了一句,作揖行礼,转身离去。
王芷茵泪眼朦胧,目光牢牢地盯着陈庆的背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之辱,本姑娘暂且记下了。
日后必有回报!
——
“王姑娘是不是有点抖m属性啊?”
“要不然没办法解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徐徐而行的马车上,陈庆捏着下巴苦思良久。
“这是病,得治啊!”
“大秦的医术不发达,尚未了解到心理疾病的危害。”
“要不要写封匿名信,告诉王翦老将军,让他没事把孙女打一顿?”
陈庆神色认真地嘀咕道。
车子缓缓驶出了咸阳,朝着西安行去。
陈庆答应了相里菱,给他的师兄弟们落实吏籍。
另外还有以外族奴隶替换刑徒、民夫,这件事情同样要和章邯面谈,因此非得走一趟不可。
因为先前耽误了不少时间,车夫不停甩动马鞭。
车轮在黄土中留下浅浅的轮辙,带起一路烟尘。
黄昏之前。
陈庆的六马车架赶到了皇陵营地。
一路数百人的队伍缓缓前行,堵在了前面。。
士兵不断用皮鞭抽打,或者剑鞘去砸,驱赶着新来的刑徒让开道路。
“饶命啊,别打了!”
“军爷别打,小的这就让开。”
“哎呦!”
在士兵粗暴的驱赶下,大路终于被让了出来。
陈庆隐约觉得这些刑徒的口音有些耳熟,坐在车辇上,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眼。
说实话,后世的乞丐都要比大秦的刑徒要好得多。
衣衫褴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装束。
身上有个破烂的麻片披着已经算好的了。
有些人连衣服都没有,拿杂草和树藤编制成围裙遮羞,上半身就那样赤条条的,靠着脏污打结的头发披在身上勉强维持一丝暖意,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陈庆高坐于六御马车之上,身着七章朝服,赤舄(yi)絧履,头戴通天冠。
双方错身而过。
陈庆高大威严的身影,惹来了刑徒们的观望。
他仪表堂堂,尊贵不凡,让刑徒们不由瑟缩着收回目光,自惭形秽。
朝廷的高官显贵,与他们这等卑微如蝼蚁的阶下之囚,简直是泥尘与皓日之别。
“陈东家!”
“你可是代郡的陈东家?”
突然有一名苍老的囚徒怔怔地望着陈庆,不自禁喊了出来。
“我早就瞧着像了!”
“可是代郡经营铜铁铺的陈东家?”
“我等给您挖过矿,炼过铁呀!”
“陈东家,救我们一命啊!”
囚徒们追随着马车,发出哀切的呼喊。
“不得喧哗!”
“尔等寻死吗?”
看管他们的士兵迅速抽出刀剑,举起了长枪,目光凶恶地欲要镇压刑徒。
“住手!”
陈庆吩咐马车停下,回过头来。
他跳下马车,望着这群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刑徒,他们的形象渐渐与脑海中的回忆重叠。
当初在代郡经营铜铁铺的时候,就是这些山野之民与他合作,在深山中开采矿藏,并在他的指导下冶炼成铜铁。
想不到今日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尔等居然识得本官?”
陈庆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假作不认识对方。
“识得!识得啊!”
“陈东家你还教过我做风箱呢。”
“自你被官府抓了去,我等四散而逃。可无人供给日常所需,只能下山采买,后来先后就……”
上百名刑徒围拢过来,怔怔地打量着陈庆。
他不是被官府抓去了吗?
听说定的还是谋反之罪。
这怎么……
成了朝廷的大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