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猛地转过头：“我是，我是无心，你在哪？”

“我在另一张床上。”厉珹的声音，声线很疲惫，好像经历了很大的痛苦。

“那我摸的这个脚掌是谁的？”无心慌忙放开手中被她摸得变暖的脚。

“那是我爷爷。”厉珹语气中有些尴尬。

“哦，”无心赶紧摸着床沿走到另一侧。

可是眼前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这些雾是什么？这里为什么会有雾？”无心诧异，之前走来的其他门里哪有看到什么白雾，间间都是干净明亮的。

“是许墨弄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我只知道，我不能醒来，我一直在装睡，直到听见了你的声音。”厉珹的语气很悲伤，似乎听见她的声音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厉珹继续问。

无心循着他的声音，摸到另一张床上：“是许墨，他……让我来的。”

也许厉珹还不知道许墨变成了他的样子，此刻正在外面招摇撞骗，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若他真的身体不适，告诉了他他是不是病情就会变得恶劣，这一切她都不敢打包票。

“嗯，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厉珹的语气虚弱中无力，问出这句话后竟开始大幅度喘气。

无心紧张地坐在床边，伸出手去却只是摸到一团团白雾，什么都触不到。

“外面？”无心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嗯，就是厉氏的情况。”厉珹赶紧解释。

无心突然心里冒出一抹奇异的感觉，厉珹这么久没有见到她竟然不是先急于看到她摸到她，而是想要知道厉氏的情况？

他从前虽然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可是他对自己却从不会这么马虎，无心沉吟片刻回答：“我不是很清楚，因为之前我去了一趟国外。”

“哦，那你知道奶奶和二婶她们的情况吗？说实话在这里我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出去，所以我很担心她们。”厉珹继续问着，似乎很心急。

无心脸立马沉下来，她朝头顶斜上方看了一眼，果然一个角落正闪着红色的灯，不是摄像头是什么。

连摄像头都安得和科研中心里一样，这哪骗得过她的眼睛。

她抬起头盯着摄像头的方向：“许墨，别装了，把雾散了吧，我不喜欢和你玩游戏。”

本来还在缓缓转动的摄像头突然停下，“厉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房间里除了呼吸机和心电感应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雾气也在慢慢散去，无心犹如被人蒙上了眼睛瞬间打开一般，渐渐将房内的情况看清。

她坐在一张空空的病床上，哪里有什么厉珹，怪不得她刚才怎么摸都摸不到，她冷汗冒下来，还不是自己大意没有去摸床板，想必那许墨又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她转回头，刚才摸到的脚掌……

另一张床上，一个人正紧闭着双眼沉沉睡着，雾还没有散干净，但无心的眼睛又被模糊，那张床上躺着的才是真正的厉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