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妖兽入侵,就马上去防御营汇报。
杀阵的演练自然马上停止,燕歌留下了五十人在城头防守,另外派出十人向墙内各处通报此事,还有四十人则让他们出去救援。
齐秋就在那四十人里面。
因为他的修为够高,战斗力也够强,把他派出去,燕歌也比较放心。
燕歌自己没有出去,他必须要带着那五十个金丹修士守着他负责的这一片区域,不让任何一个妖兽入侵进汾国境内。
高高的边境墙能够抵挡住低阶妖兽,但是抵挡不住低阶妖禽。
城头必须要有人防守。
五十金丹加一个元婴,防守三十里区域,已经是最低配置,不能够再少了。
哪怕只是有一只一阶妖禽飞进边境墙,对里面的老百姓都是一场灾难。
普通老百姓没有办法在妖兽的攻击下活下来,哪怕是一阶妖兽,对他们来讲都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他们得到消息的过程中,还是有着一些延误,以至于齐秋他们出去救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齐秋好不容易救下一个苏牧,放回城内之后,再次出去。
这一次出去,看得到的妖兽越来越多。
齐秋一路杀过去,倒是斩杀了百多头大大小小的妖兽。
一路上见过了太多的村庄破灭,基本上看不到活口了。
虽然对那些村庄中生活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作为人类,看到那样的惨状,心中还是有着一股抑郁之气。
一直杀出去五六十里,才在一个小山村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一只妖兽旁边崩溃的大哭。
她现在还活着,不是因为那一只妖兽好心,只是单纯的因为她的体积太小,那妖兽忙着吃她的母亲,手上还剩这一条大腿没有吃完,还顾不上她。
齐秋神识发现之后,一道术法施展出来,将那一只妖兽给击杀。
那只是一只二阶妖兽,在妖兽里面属于很低阶的那一种,齐秋随随便便一到术法就能够将它斩杀掉。
可是在凡人面前,它却是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存在。
齐秋飞到了那个小女孩身边,神识扫了一下,这一片已经没有了一个活口,只剩下一些残碎的躯体,那是妖兽吃剩下的渣。
这个小女孩和苏牧一样,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
齐秋叹息一声,抱着她飞了起来。
有着要保护的人,也不敢继续深入,便回头飞去。
往回飞的时候,感觉到过来的妖兽越来越多了。
神识随便一扫,就有几十头妖兽。
其中甚至出现了五阶妖兽。
如果没有抱着这个小女孩,他不介意留下来多杀一些妖兽。
可是,抱着这么一个五六岁嚎啕大哭的小女孩,他真怕有什么闪失。
只能放弃杀敌的想法,御剑带着那个小女孩往边境墙那边飞。
遇到了拦路的妖兽,那就杀掉。
没有挡住他路的,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对付。
甚至,在发现前方有一头比较强大的五阶妖禽之后,他甚至还绕开了两里。
手上有要保护的人,他没有办法战力全开的厮杀。
这些妖兽太多了,杀也是杀不绝的。
还是人命要紧。
等到飞回到城墙内,苏牧还坐在城墙下大哭。
齐秋喝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有仇便要想着怎么报仇,哭着有什么用?”
说着,将小女孩放到苏牧旁边:
“这个小女孩,她跟你一样,也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现在她就是你的亲人,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放下小女孩之后,又飞出城墙,斩杀妖兽去了。
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了救援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妖兽入侵来得太快,数量也太多,经过这样的耽误,他可以肯定,百里之内已经找不到活口了。
已经有很多的妖禽试图飞入城墙之内,城头上的人妖厮杀已经很激烈了。
这个时候,守护边境线,已经成为了他们最为重要的事情。
苏牧本来在痛哭的,被齐秋呵斥了一句之后,就停止了哭声,只是眼泪鼻涕还收不住。
他觉得齐秋说的有道理,现在哭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能把死去的家人哭回来吗?
他需要做的,是学成这个仙师那样的本领,去斩杀更多的妖兽,为死去的家人报仇。
齐秋离开之后,他的目光看向了被齐秋放到他身边的小女孩,想起齐秋说的话:
“她跟你一样,也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现在她就是你的亲人,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突然就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没有家人了,那以后她就是我的家人。我比她要大,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她。”
小女孩才五六岁,突然遭遇到那样的变故,坐在那里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娘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哭了……”苏牧红着眼睛对她说道,“再哭他们也回不来了。”
小女孩听得懂这个意思,哭得更伤心了。
她也知道回不来了。
她哭的就是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有着至亲离去的哀痛,也有着无依无靠的惶惑。
“你没有了家人,我刚刚也没有了家人,以后,我们就来做一家人吧。”苏牧声音哽咽的对她说道。
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他,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男孩,能够替代她的父母,来照顾她,呵护她,给予她家的温暖,给予她家的安全吗?
苏牧向她说道:“我叫苏牧,就住在城墙那边,今天,我家里人都被妖怪给吃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呢?”
“我……我叫邱瑶……”小女孩哭着说道,“我爹娘也都被妖怪吃了……我家里也只有我了……”
脑海里又闪过那妖怪吃掉她父母时的情况,又大哭了起来。
苏牧握住了她的手,说道:
“现在,你家里又多了一个我,我叫苏牧。从今天起,我是你哥哥。”
这一年,苏牧十二岁,邱瑶六岁。
他们是这乱世开启时的不幸者。
然而,相对于更多不幸的人,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