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也不心慈手软,趁着黄门郎心神失守,手忙脚乱的一瞬间,抓住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朝天捅去。
这一刀,却是戳中了头顶之上那由轮椅化成的莲台。
轰!
那莲台操纵了黄门郎困住我的这大五行通天阵,是法阵的阵眼之处,在没有黄门郎的照应之下,给我一刀戳破了去。
一声惊天巨响之后,莲台破碎,整个空间也跟随着碎成无数,周遭漫无边际的黑暗消失了,露出了原本的庄园来。
依旧是废墟,依旧是火焰,然而阵法却是荡然无存。
就在这周遭法阵消失的一瞬间,黄门郎猛然抬起了头来,双目之中迸发出了凌厉凶光来,对着我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灵魂永远拘束,不得轮回,让你永生永世,受尽煎熬之苦”
他发出狠毒无比的诅咒之时,我突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冬天吃到了冰棍一般,不寒而栗。
铛!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挥刀朝着身后猛然斩去,却有一个身影浮现,被我一刀斩飞了远方去。
是黄若望。
被隔在法阵之外的他此刻远没有之前的潇洒和利落,浑身都是淋漓的鲜血,然而出手却还是一样的犀利,悄然无息,倘若我没有反应过来,说不定就已经给他杀了。
他杀人,跟杀鸡杀鸭、菜市场买菜一般平静。
被我一刀弹开的黄若望在半空之中就消失在了黑暗里,然而我却能够瞧见他消失之前的脸容。
那张原本如同一张白板、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讶。
尽管是很轻微的一下,但对于一个在杀手领域有着传奇名声的他来说,已经是滔天波澜了。
他大概在惊奇,为什么我能够活着离开那个大五行通天阵,为什么我没有受到任何明显的伤害,为什么黄门郎看上去有一点儿崩溃?
原本最为笃定的事情,为何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心慌意乱的黄若望消失不见,而下一秒,却又传来了打斗声,我眯眼一看,缠住了黄若望的,却是老鬼。
我与黄门郎在阵中交锋的时候,外面其实也并没有闲着。
先前潜入宅邸之中的老鬼显然是与黄若望缠上了,两人交手也有了些时候,我余光瞥量过去,却见黄若望满身是血,而老鬼也并不轻松,一身潇洒无比的燕尾服成了乞丐装,显然也是打出了真血性来。
不过即便如此,双方也是彼此不让,都是身法如鬼魅一般的顶尖人物,却是棋逢了对手,胜负不分。
有老鬼在应付黄若望,我少了几分牵扯,回过头来,瞧见黄门郎已经收起了那龙脉社稷图,然后死死的盯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对我的恨意我已经感受得到了,但在前功尽弃,没有半分收获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能说出这般的话语来,我有些不理解。
他还有什么底牌么?
我不知道,不过事到如今,我终于问出了一个我最为关心的问题来:“黄门郎,事到如今,你死是必须的,不过若是想要黄家一脉不断绝,便把我师父的下落给我交代清楚,否则”
黄门郎没有等我说完,眉头轻轻一挑,然后说道:“否则如何?”
我的双目凝聚,脸色森严,一字一句地说道:“否则我师父一命,将用你荆门黄家几百口子的人命来抵我王明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过的话,就会用一生去践行!”
哈、哈、哈、哈
黄门郎盯着我,突然间仰天大笑了起来,随后他的双目微微眯着,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去,仿佛疯了一般地笑,说想要知道你师父的下落么?好哇,打败了我,我就告诉你,嘻嘻
听到他这古怪的声音,我顿时就感觉有几分不妙,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到黄若望大声喊道:“家主、家主,不可啊,你若是投身魔龙,只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魔龙?
我一愣,却感觉到黄门郎的身上,突然间浮现出了一种无上威严的气息,滚滚的黑气在他身上不断弥漫着,仿佛要吞噬一切。
而身处漩涡之中的黄门郎就好像是僵尸一般,双目发直。
他仿佛在回答黄若望的话语,说醒不过来?哈哈,我三岁学道,五岁小成,十岁大成,继而学剑,十八岁纵横两湖,二十五岁无敌淮泗,三十岁得窥天道,吾乃天选之人,傲笑于凡尘俗世,即便是造化弄人,于我而言,不过成圣化仙的坎坷磨难而已却不曾想一世骄荣,皆输于一竖子之手,如此恶气,让我如何能忍?
我若不能斩杀竖子,就算醒着,与死了,又有何区别
说完这些,他的双目顿时一片漆黑,一股野兽般的嘶吼浮现:“魔、龙、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