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的时候,以为那池子里面的是水,没想到进入其中之后,方才发现这玩意黏黏稠稠的,但根本就不是水,在里面居然还能够呼吸,而那些看着仿佛毒蛇一般的东西,却宛如绳索一般,将我们给捆住,然后朝着一处满是吸力的空间拖拽而去。
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是坐过山车,或者垂直极限那种游乐设施,人在超重和失重中反复转换,肌肉不断被刺激,意识都有一些漂浮。
差不多几秒钟的时间,我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头顶很遥远的地方,有一缕光。
那些牵引灵蛇不见了,化作了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充斥在我们的体表处。
我低头,向下望去,能够瞧见小米儿,然而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我却瞧见了另外的一个我,以及小米儿。
世界仿佛被切割成了无数份,尽管漆黑一片,但是我的意识感应中,却能够“瞧”见成百上千的我,这情况让我有些诧异,忍不住地扭动身体。
而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小米儿的声音:“爸爸,别怕,这个是时间投影,是无数个时间分支的我们,与我们不会有交集的,你别动,免得引渡使者找不对地方……”
这声音并不是“听”的,而是直接反应于我的心灵深处。
传音入密?
我尝试着于小米儿沟通,然而却并没有效果,而没多久之后,我感觉身子突然间一阵沉重,紧接着呼吸有些不畅,下意识地往上挥动双手。
几秒钟之后,我感觉自己浮出了水面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液体,深吸了一口气,结果给那浓郁的气息给呛得直咳嗽。
这氧含量好足,就好像是吸了氧气罐一样。
我睁开眼睛来,瞧见我们出现在了一个修葺整齐的水池之中,旁边点着一盏青铜灯,灯光如豆,比我先走一步的蛇仙儿、老鬼和疯道人都趴在水池边缘那儿喘气。
瞧老鬼和蛇仙儿的表情,我知道都吓到了,只有疯道人显得比较淡然,正转着脑袋,四处打量呢。
我的手一紧,却是小米儿把我给拉到了池子边上来。
她松开了我的手,关心地说道:“爸爸你还好吧?如果想吐的话,去旁边那儿的坑里吐,不要在这里……”
呃……
听到小米儿关切的声音,我总感觉两人的角色颠倒了,我反而成了需要照顾的那人。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应感,爬了出来,结果才发现这些水一点都不沾,往下一滑,我全身又都变得干燥了起来。
这事儿太神奇,我下意识地问道:“这些不是水么?”
小米儿摇头,说不是水,是岩洞鲛人油,听师父说是以前的人抓了那些生活在地下岩洞的鲛人,将其熬成油脂,然后放在这里的,因为它有着很温和的特性,可以稳固住紊乱的空间。
我看着这满满一池子,说这得要熬多少头鲛人啊?
小米儿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听师父说这些鲛人之前的时候还形成了一个国度,只是后来差不多都灭绝了。
呃……
好残忍,这样的手笔,是苗疆万毒窟弄出来的么?
我心中感慨,而这个时候那青铜灯的后面,走出了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五,全身藏在黑袍子的家伙,用一种慈祥的声音问道:“小主人,这些就是你带过来的朋友么?”
这声音听着也是个老妇人,我望了过去,却发现根本瞧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小米儿跟它倒是熟悉,走过去,拉着那人的袖子,说鹿婆婆,这些就是我师父说过来照顾我的人——这个是我爸爸,我的亲生爸爸。
她十分骄傲地介绍着我们每一个人,而那老妇人则显得很平淡,说好,各位想必是累了,我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先去休息吧。
这儿是一个地下室,那黑袍人鹿婆婆领着我们往上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禁制,来到了几个房间之前来。
这儿应该是在地下,又或者山壁之间,不过气流倒也还算通畅。
我本来想去外面瞧一下,不过的确也是十分疲惫,所以便也没有多事,乖乖地服从了鹿婆婆的安排,进了房间睡觉。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而小米儿非要跟我一个房间。
不过这种行程显然十分疲惫,所以她跟我讲了没几句话,就困得不行了,大家都好生休息。
我昏昏沉沉睡去,做了一夜的噩梦。
第二天清晨,我给一声尖厉的叫声给吵醒了,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瞧见一脸惊诧的小米儿,问她怎么了?
小米儿指着我的脸,说爸爸,你变成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