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舒敏锐地察觉到，程小妹说的那些恐怕不是做梦。

她一向和程小妹说的都是父母很关心他们很爱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他们很不靠谱。

但程小妹却梦到了。

她犹豫了片刻，问：“你还经历了什么？”

听宋清舒这意思，她是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

程小妹说做梦，只是看看宋清舒的反应，其实她比谁都清楚，那不是她的梦境，她曾经穿越回过去，和姐姐上过同一所高中。

她想了想，认真地说：“姐姐，你们不是都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对你的高中同学那么熟悉？为什么我能和你的高中同学相处得很好？为什么我这么关心他们，因为我和他们一起上过高中。”

程小妹在脑海中想：怎么才能让姐姐接受这个事实呢？

她开口说：“我还和你经历过父母喝毒药自杀。”

宋清舒整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了。

过了很久很久，宋清舒的身形才稍微动了一下，她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话都带着叹息：“对不起，关于这件事，我不应该瞒着你。”

“姐姐，我知道你瞒着我是为了我好。”

她缓缓开口，讲述穿越回去那段时间的心得：“我穿越回去其实是想改变所有的事，改变父母死亡的结局，改变你独自一人把我扶养长大的结局。”

“但是等我回去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父母并没有你描述地那么好，他们不爱我们，他们只会给我们的人生带来麻烦，甚至，他们为了逃脱责任，竟然自杀，把所有的负担都留给了你。”

宋清舒听到从程小妹口中说出来的话，鼻子一阵酸涩。

就连眼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

“他们死后，我又劝说你，让你把我送到福利院，你不同意。后来大伯大伯母听说我们父母去世的事，过来看我们，他们没有孩子想收养我，我劝说你，想让你把我送出去，虽然中间你动摇了一下，但是很可惜，你还是没有听我的。”

“所以直到最后，我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父母还是死了，你依然辛苦，患癌的事并没有改变。”

宋清舒听程小妹徐徐道来，根据自己的记忆，大概知道了程小妹经历了什么。

“这件事是你在晕倒的那三天发生的吗？”

程小妹点了点头。

宋清舒叹了一口气：“难怪，这次醒来之后，你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看着程小妹，认真地说：“话虽如此，但程小妹，我并不后悔将你养大，即使我的生活非常辛苦，如果没有企图把你养大的我，就没有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

程小妹问：“哪怕因为我得了癌症吗？”

“患癌这事，或许是我吃的东西不太健康，也可能是我工作环境不太健康，不见得一定是累出来的，所以别总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程小妹小声说：“什么没有关系，明明就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我，你哪里会这么惨？”

“小妹，虽然我独自一人把你带大非常辛苦，但也是因为你才让我在繁重的生活中获得喘息的机会，我从你的身上同样也获得了很多的快乐，如果没有你的话，你觉得我能在父母去世之后，坚持活下去吗？”

程小妹哽住了。

“或许，所有一切没有改变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改变吧。”

宋清舒伸手，抓了一把程小妹的头发，揉了揉：“原来你经历了那么多，辛苦了。”

“辛苦什么？”程小妹无奈地笑着说：“我一点都不辛苦，我没有姐姐千分之一辛苦。”

宋清舒笑了笑，继续说：“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得向后看，看看未来。”

程小妹点头，松了一口气：“这些话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今天说出来了，我感觉轻松了很多。”

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难。

“有什么事就告诉姐姐，姐姐会一直相信你的。”

宋清舒拉着程小妹的手，宽慰她。

“姐姐，你未来有什么计划或打算吗？”

“我最近在看学校了，看看有那个院校适合我，我想在保持工作的同时继续进修，不过也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也要看人家学校愿不愿意要我。”

“姐姐，你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的。”

宋清舒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程小妹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睡得这么香过，好像把这辈子的瞌睡都睡完了一样。

到放假后一周，程小妹就开始无所事事了。

她开始计划去哪里玩。

她找到宋清舒：“姐姐姐姐，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什么事？”

“你说你身体好了之后要和我去旅游，我也毕业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你睡够了？”宋清舒笑着问。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出去旅游了，不过程小妹一直在睡觉，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宋清舒就想着等她完全休息好了之后再去不迟。

程小妹撒娇说：“这几天一直在睡觉，睡得我都不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