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南幼辰生有两子,大子南幼麟,一身天赋近乎妖孽,二子便是南幼庆。
就像是被大哥夺取了所有的天赋,南幼庆与南幼麟截然相反,从小不学无术的他早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外界传闻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却已经是宛如四十岁的身体,如今一见,传言果然不虚,只是这南幼庆的性子却不是传闻中那般跋扈,这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自然的舒适混杂其中,怎的也轮不上废物一说,奇怪奇怪。
剑无书虽然心中已然知晓,但仍旧没有点破,回头看向老陆道:“老陆,让人去把我的妃子笑弄来。”
老陆闻言看向身后无人处,低语几句后,两道黑影快速消失在身后的石阶上。
剑无书对南幼庆道:“喂。”
南幼庆打断道:“我不叫,喂。”
“好的,喂。”
南幼庆无奈,只得不顾剑无书如何称呼,而是兴奋问道:“你有妃子笑?”
剑无书微微一笑,“有的。”
南幼庆期待道:“多吗?”
尽管南幼庆如此贪婪,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只见剑无书大手一挥,“管够!”
闻言,南幼庆也不再啰嗦,靠着麒麟石像席地而坐,同时招呼剑无书也坐。
剑无书不在意,盘腿坐在南幼庆对面,静候他的人将妃子笑送来。
期间山王坪倒是来过一拨人,在被南幼庆斥声呵责后,他们又灰溜溜地走了。
剑无书全程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去问南幼庆的身份,同样,南幼庆也没有询问剑无书是如何与山王坪起了冲突。
派去取酒的人很快,原本需要一个时辰上山的路程,他们来回也不过用了半个时辰而已。
酒来,仆人还贴心的想为剑无书送去一张小桌子,却被老陆用眼神制止。
剑无书一指捅开封酒的牛皮纸,顿时一阵醇厚的清香便从酒坛子里漫了出来,南幼庆贪婪的深吸一口满脸陶醉,剑无书见此笑问道:“喂,这可是妃子笑?”
南幼庆伸手夺过酒坛,又凑得更近些闻了闻,满足道:“是了,早年有幸喝过一次,这些年就再没碰过了。”
南幼庆将妃子笑捧在双掌,像是把玩一样心爱的物件,赏够了,又双掌捧着酒坛旁若无人的喝着,或许是坛口太大,南幼庆这般豪饮的模样倒是将不少妃子笑给洒了出来,可南幼庆如若未知,仿佛不肯把这妃子笑喝个底朝天不肯罢休的样子。
剑无书不在乎南幼庆这么个糟蹋的喝法,反倒借着南幼庆这么个洒脱的劲也给自己开了一坛妃子笑,许是受了南幼庆影响,剑无书也学着南幼庆的喝法,双掌捧着酒坛,仰天畅饮。
“嘭!”
“嘭!”
两声闷响,剑无书与南幼庆各自将手中酒坛摔到地上,南幼庆惊喜的看着剑无书道:“想不到你也是个酒中高手,比比如何?”
说着,南幼庆又将目光放到剩下的妃子笑上。
剑无书一笑,“比比又如何!”
说罢,剑无书率先开过一坛,南幼庆也不示弱跟着又开一坛,二人隔着半空似对碰了一下,接着继续仰头豪饮。
这一次,倒是南幼庆快上一些,他一手丢掉喝光的酒坛,一手再开一坛。
慢了半分的剑无书自然不肯示弱,懒得伸手去拿酒坛的他竟直接借着内劲将酒坛给吸到了手上。
二人斗酒从天亮喝到了天黑,妃子笑也早就已经被喝光,所幸了解自家少爷秉性的老陆在命人去拿妃子笑的时候就特意备了几十坛其他好酒,不然还真不够他二人尽兴。
喝够了,南幼庆大笑着倚在身后的麒麟石像上,抬起晃晃悠悠的手指着剑无书道:“你这人有趣,我得跟你交个朋友。”
剑无书也笑得畅快道:“是得交个朋友!”
“南幼庆!”
“剑无书!”
夜空下,两个喝多的醉汉,一人倚着身后石像,一人自在慵懒倒地,互相留下名字后,二人大笑着异口同声道:“幸会!”
原本一直没有问过剑无书为何上山的南幼庆也在这时开口问道:“剑兄为何上山?”
剑无书道:“说来惭愧,此行为了上山杀人。”
黑夜中,烂醉的南幼庆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许是有些冷了,连他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杀谁?”
“南幼麟!”
剑无书没打算瞒着南幼庆,与其在心境上落了下乘,倒不如直言,只是这朋友多半做不成了。
“南幼麟?”
南幼庆自己又念了一遍,像是不肯相信一般又问了一遍:“你要杀南幼麟?”
剑无书无言点头。
或许是因为太气愤,南幼庆紧紧捏着拳头久久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