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衿则是没说话,默默走向第二个洞口,接着便是苟不平与古月观,而李长安与凌川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凌川,你怎么不选?”
李长安有些好奇,“这种事你不是最积极的吗?”
凌川像是在着急掩饰什么一般,打着哈哈道:“选什么选,这不都一样吗,你快进去吧,别管我。”
李长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向第五个洞口,就在李长安要进入第五个洞口的时候,他却突然看向凌川道:“你不会怕黑吧?”
凌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登时不乐意反驳道:“你才怕黑呢!”
然而第五个洞口处哪里还有李长安的身影,只有“呵呵”的笑声自洞中传来。
终究,又害怕又着急的凌川还是一步步挪进了洞内,那一直碎碎念的嘴里好像是在念着某种驱邪的经文,随着他身影渐渐消失在洞口处,那低语着的经文也渐渐无声。
书院对外招收弟子已经过去了两天,李长安的离去并没有对落尘小镇的居民带来太大的影响,除了几个相熟的街坊偶尔念上几句,便是家里孩子又调皮时,被某家的家长拿来标做榜样。
留着鼻涕的小非黄在家中与还算不上年老的“老母亲”置了一整天的气,终究是拗不过非黄的非家婶婶连夜去北街的老笔斋买了一套带着音译注释的文书,她将文书丢给非黄,承诺非黄若是来年开春之际能够靠自己弄懂这本书,便应允非黄明年去考书院。
这本书仿佛是双方的台阶,非黄也不是牛脾气的傻小子,早就饿得小肚辘辘的非黄一连吃了两顿的量,随后便一头扎进非家婶婶辛苦腾出来的书房。
非家婶婶也乐得清静,小非黄想读书也是好事,总好得过成天跟着那些混小子使坏的好。
小镇的夜一如既往的冷清,而今夜北街的街道上却意外的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穿着粗布袍的邋遢汉子和白衣似雪的年轻道人并排而行,年轻道人嘴角含笑,心情甚好的抬头看着明阳洞天漆黑如墨的夜空,邋遢汉子则是有心事一般,盯着北面的高山。
似察觉到些什么,年轻道人歪头看向邋遢汉子轻笑道:“你说那小子不会再‘心障’中看见我俩了吧。”
邋遢汉子前进的步伐一滞,面露凶光盯着年轻道人道:“李道之,你还敢提当年的事!”
被邋遢汉子唤作李道之的年轻道人正是李酒肆,不过“道之”之名知道的人极少,也很少有人会这么称呼李酒肆。
被邋遢汉子恶狠狠盯着的李酒肆毫无惧意,反而问邋遢汉子:“你在怕什么?”
李酒肆盯着邋遢汉子的双眸步步追问,“那孩子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当年的事你敢插手你就死,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真当山上那条大蛇傻?还是你觉得这里有人会在乎你袁靖安大辛王朝雷池兵冢唯一传人的身份?”
似觉得不解气,李酒肆接着怒骂道:“这破地方,万圣碑上留名的人来了也得死几个,而今好不容易撑过了一甲子,撑到了极北之北那位愿意南下,你这般作态是为了恶心谁?”
李酒肆恶语间,平静的街道忽然狂风大作,一些铺子没收回去的布帘招牌被吹得哗啦作响,李酒肆披散的长发任由狂风揉散,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年轻道人此刻像是疯魔了一般死死盯住袁靖安沉声问道:“你还敢吼老子?真当老子没脾气?”
想象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尽管袁靖安也很恼火,但此刻的李酒肆却极其反常,袁靖安强制收起心中不悦平静的道:“神斧,荒斗。”
袁靖安的话如定海巨擘,风止人静。
李酒肆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他讪笑着看着袁靖安道:“那头老不死的雷妖坏我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