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师元明也不给五个小家伙太多反应的时间,回头看向莲雾道:“收尾吧。”
莲雾得令,来到长阶终点前,将右手指向长阶,那雪白的袖袍登时化作了吞天的布袋,长阶之上的云雾尽皆被吞入袖袍之中,而随着云雾散去,长阶之上似有黑影浮动,待到云雾彻底消散,一道弓腰背对盘坐在长阶之上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二千长阶,通天清明,云雾消散,压力不在。
二千阶上坐着的少年也察觉到了巨大的变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少年突然起身站得笔直,望着通明的长阶,看着那些还在更低阶的身影们,少年忍不住仰天猖狂笑道:“看见了吗?我乃西岐苟不平,书院登山第一人,哈哈哈哈。”
二千阶下的少年们无不被这一道声音吸引,可当他们抬头看向二千阶上得意的苟不平时,都纷纷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直到这时,师元明的声音响彻长阶,“一千五百阶以上者,可入书院,以下者,自行离去吧。”
身后响起的严肃声音令苟不平身体一抖,他心里担忧着这般猖狂的模样会不会令书院先生不喜,正欲转身向书院先生请安时,真正让苟不平想死的一幕发生了。
此时一蓝衣少年双手负于身后,用如沐春风般的口吻对苟不平道:“东埔林见鹿,见笑。”
也不知出于何故,蓝衣少年身旁的粗布衣少年也跟着笑道:“李长安,见过了。”
似为了保持队形,就连那冷冰冰的红衣少女都刺了一句道:“陈子衿。”
而陈子衿身边站着的那人,苟不平自是认识的,不过那人旁边看上去有些虚弱但又很拽的黑衣少年,苟不平却是不认识。
只见古月观双手环胸,饶有兴趣道:“你是第一?”
说罢也不待苟不平回答,继续扎心的道:“我登顶的时候,我前面排着三个。”
说着,又指向身边的黑衣少年道:“这是凌川,只有他是在我之后登得顶,你算哪门子第一?”
古月观的声音不算大,但随着长阶之上压力消失,许多肉身还算不错的少年们也都齐齐来到了终点前,而这不算羞辱却近乎羞辱的话语令苟不平涨红了脸庞,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师元明身后站着的五人,如疯了一般自语道:“不可能,那二千阶上压力已经超出极限,你们怎么可能活下来的。”
苟不平的质问无人应答,就连师元明也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只听师元明的声音在每个弟子耳边响起,“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待会儿会有人领你们去各自的阁楼,也会有人告诉你们书院的规矩,明日一早,我将会在正阳广场为你们上书院的第一堂课。”
近乎潦草的开始,也近乎潦草的结束,明明是明阳洞天一方圣地对外招收弟子,却这样匆忙的结束,成功进入书院的弟子有兴奋的,也有失望的,当然还有如明明成绩不错,却已然迷茫的,但无论此刻的少年们作何想,他们终究是成为了书院的弟子。
师元明早就走了,留下于磐安排这些新入的弟子们,不多时,书院古老的门扉中便走出十数个同样身着白衣的少年,他们每个人带着一个新入的弟子往书院的方向步步走去。
书院弟子居住的地方在书院古宅后面的林子里,林子里没有特别的防护,也没有大型的野兽,每一个弟子都是单独居住的二层楼高的阁楼,也幸得书院对入门的弟子要求较高,不然只是安排居住的问题便是个难题。
入夜时候,一位看着要比李长安大上几岁的少年轻轻叩响李长安的房门,“李师弟,睡了吗?”
正东瞅瞅西看看有些迷茫的李长安惊了一跳,随后拉开房门道:“还没呢,你是?”
年长少年笑了笑,“我叫周乘风,应该虚长你几岁,你叫我周师兄便好。”
“见过周师兄。”
周乘风笑着应过,随后拿出一本薄薄的手册交予李长安手中,“这是书院的院规,每一位新入学的师弟都会由同门师兄赠上,这里面倒没什么呵责的条例,但要是因为违反院规惹了先生不高兴也总不是什么好事,我来此就是专门给你送这个的,你自己看看早些睡吧,明日还有早课,我便不再多言了。”
说完,周乘风便走了,没有李长安想象中文绉绉客套的话语。
记载着院规的手册被李长安翻阅了几遍,其中不外乎是“君子正己身”“有纲常”之类的东西,看上去也的确不算苛刻,将院规熟记在心后,李长安便简单洗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