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登山长阶第二千阶处调息的李长安与陈子衿被云雾之下突然闯入的少年吓了一跳,少年探出云雾的脸先是一喜,随后超越少年身体承受极限的压力如巨浪倾覆而来,猝不及防之下,少年“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望着龇牙咧嘴却还满口骂骂咧咧的少年,李长安哑然一笑,不免打趣道:“凌川,再次见面不用行这么大礼吧。”
跪地少年正是一路疾驰向上的凌川,原本还担心凌川因为陡增的压力身体有些吃不消,但见着凌川开始骂娘以后,李长安便知凌川其实没什么大碍。
“娘嘞,这一阶是要压死人吗?”
凌川一边盘腿坐下揉着膝盖,一边问李长安与陈子衿道:“你们没听见云雾中书院先生勒令三息之内不准待在同一阶吗?”
李长安与陈子衿齐齐摇头。
见此,凌川不可置信感慨道:“娘嘞,书院先生竟然会欺负人?”
李长安的好奇心被凌川勾动,原来不久前书院某位先生竟然做出了这样的要求,而身在二千阶的李长安与陈子衿却是连一丁点声音也没听到。
凌川也是个浑人,他心下略一猜测便知,书院先生大抵不会针对他一个区区西行山前来求学的孩子,或许是因为两千阶过于特殊的原因,所以应是针对除了两千阶以外的其他长阶做了要求,当然,凌川刻意的忘了自己曾在第一千六百阶堵人的事情。
若是没有他刻意为之,现在能走到两千阶的或许还有其他人才对。
想到此处,凌川不禁眼含火热的看向李长安与陈子衿,兴奋道:“有没有兴趣干票大的?”
此刻凌川的模样与他口中的话语在陈子衿耳中听得尤为熟悉,只见陈子衿瞥了凌川一眼道:“在这二千阶挪动一下身体都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你还想在这儿堵人?”
凌川讪笑着摸摸鼻子道:“我就问问,没说一定要干。”
言罢,凌川又对二人道:“以前只听闻书院三千登山长阶步步心障,可自己亲自走一趟却连一点心障都没出现,或许,真正的登山路现在才要开始呢。”
凌川望着踏向第二千零一阶长阶的云雾,那背后似无尽的深渊,哪怕他有云母鼎这样占得先机的宝物,也不能窥探这一阶云雾之后的事情,凌川沉声道:“同去可行?”
“可以。”
“我也休息好了。”
陈子衿与李长安同时回答。
那又见老友片刻的欢喜被未知神秘取代,而这时,山下云雾翻涌,凌川率先反应过来做出防备之色,还不待李长安与陈子衿有所察觉,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的少年便已经出现在长阶之上,只见少年踏上长阶的一刻身形一滞,随后便又如没事人一般笑着对李长安道:“又见面了。”
见蓝衣少年顶着二千阶如此巨大的压力还能这般轻松的模样,凌川心里“咯噔”一声,却始终没能想起蓝衣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另一边陈子衿对凌川微微摇头,示意千万别轻举妄动。
因为非黄的事情,李长安倒是与蓝衣少年有过一面善缘,他同样回以微笑点头道:“嗯。”
似是顶着二千阶过重的压力令李长安说话有些费力,又好似李长安并没有与蓝衣少年多么相熟,轻轻一声“嗯”后,再无交谈,而蓝衣少年也不在意,留下一句“山顶再见”后,率先踏入第二千零一阶。
随着蓝衣少年离去,凌川忙拿出云母鼎感应第二千零一阶的变化,然而云雾之上毫无动静,一如之前,如临深渊。
因为蓝衣少年的突兀出现,陈子衿那戒备的神色还未退去,她转头问李长安道:“那是谁?”
陈子衿的言语谈不上傲慢与盘问,只是对未知的事情下意识有所防备罢了,而李长安更没想那么多,脱口道:“他说他叫林见鹿。”
话音刚落,凌川哑然失笑道:“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的。”
关于林见鹿的事情,凌川没有多提,只道是现在不方便,等山顶一会在详谈不迟,随后三人一同站到踏上第二千零一阶的长阶前,屏气凝息,三人一同向上踏去。
眼瞧着师元明从登山长阶归来,一直守在此处的于磐三人忙围了上去问道:“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