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祖!”
沈宴在沈凫徯手中凄惨的唤着,然而此时的沈凫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兀自留下一句“闭嘴”后,死死盯着那两道红光飞去的地方。
红光在长空绕了一圈后,终究是径直没入云雾之中,借着惊人的目力,沈凫徯发现那分开的两道红光竟又有了合拢之势,这让原本就怀疑有人合谋暗害沈宴的沈凫徯面色阴沉,他朝隐在云雾中的师元明问道:“可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红光在云雾中穿梭,眼瞧着就要射入李长安与陈子衿的额头,还在第二千二百阶处的师元明眼中急切一闪即逝,右手长袍一挥,漆黑如墨的天幕登时昼亮晴朗,自南而来连绵千里的乌云一扫而光,而那险些射入李长安与陈子衿额头的红光也被骤然出现的光明驱散。
以书院为始,万里晴空,黑夜白昼,一念之间。
原本潜藏在漆黑天幕之下看着这一场闹剧的人终是无所遁形,除了此次登山弟子家中长辈以外,还有许多已经从书院离开的人也都纷纷现身。
师元明从云雾之中凌空踏出,淡漠的眸子横扫一周后最终落在了沈凫徯的身上,“书院从不需要狡辩,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沈凫徯一声冷笑,“明阳洞天但凡有些底蕴的世家有哪一个不知道我沈凫徯的手段,‘朝阳流光’是我打入沈宴体内的,到底是谁害了沈宴,让‘朝阳流光’寻去便知,你师元明匆匆出手将其击散又是何意?”
“无意。”
师元明摇头,随即又有些不讲道理的说:“即便是我书院弟子打伤你的传人又如何?”
沈凫徯脸色一变沉声问道:“师元明,你可是要撕破脸了?”
师元明听闻沈凫徯略带威胁的话默不作声,目光再次横扫一周后开口道:“三息时间,不走的都留下吧。”
师元明话音刚落,天边流光四起,刚刚还热闹无比的长空之上,此刻只有沈凫徯还在与师元明对峙。
“你当真不顾当年盟约了吗?”
沈凫徯难以置信,右手扯过一片云朵将沈宴送回书院长阶之上,自己凌空向着师元明走去,待到二人不过三尺距离时,沈凫徯再次开口道:“书院百年大计犹如儿戏?”
“何来儿戏?”
师元明眼中尽是傲然,“七百年前尔等如丧家犬一般逃入明阳洞天,是我主寻得天机,为了大义分享与尔等,才为尔等残患开了那唯一的道路,如今天机将尽,尔等却如疯狗一般想要截取那最后的气运,这至我主于何地,至书院百年大计于何地?”
师元明双手负于身后,深邃的眼眸不知看向何处,也不管快要疯魔的沈凫徯作何想,他娓娓将心中不甘道来:“若不是为了尔等残躯,我主又何苦受这七百年抗衡天道的折磨,十二绝境本就是我主触手可及的境界。”
师元明平静的眸子里流过一丝说不出的意味,而另一边,似回忆起什么的沈凫徯也从刚刚咄咄逼人样子变成了一只的斗败了的公鸡模样,有些丧气道:“本座非此意”
“不管你是何意,今日的你终究是打到了书院的山门前。”
不等沈凫徯将话说完,师元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书院是我主唯一的机会,既然你敢来,那后果也便受着好了。”
师元明话音落下,一团圣洁的光芒自师元明背后升起,如焚海烈阳,如刺目眩光,光芒所及之处,云雾退散,霞光消融。
沈凫徯见状凭空后退百于尺,连声惊叫道:“本源法相,师元明,你疯了吗?”
“不疯魔,不成活。罢!”
“罢”字落下,如蛮荒万年无人敲响的古钟震动,沉闷的轰鸣四散而出又聚拢一起,似无人可见的巨龙张开獠牙朝着沈凫徯一口吞下。
古钟轰鸣过处,自沈凫徯体内打出一道残像,于长空成像片刻又化作破碎镜片一般四散,沈凫徯隔着老远喷出一口鲜血,而一直在其左右的玉质骨枪已被震得寸寸碎裂,无数道黑气涌出,朝着师元明张开的右手聚集。
“我主虽未救你,但你的确因我主而活,我不杀你是给我主天颜,今日收你三千元气小惩大诫,沈宴留下,会以一千七百阶记作考核名次,你,滚回南陵!”
师元明话落,万里晴空重归黑暗,而天幕之上除了呆滞在原地的沈凫徯以外,再无他人。
因为师元明而产生的的两次极短的昼夜转换并没有在明阳洞天造成多大的影响,此时本就是深夜,偶尔出现几个睡迷糊的起夜人,也只当是做梦罢了,当然,除了一直关注着书院的某些有心人以外
落尘小镇南街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