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睁睁看着，那朱红色的豆子，飞向城墙之外以后，突然好似被某种力量操控那样，迎风见长！

那一刻，就好似回应他的话那样。

那一脸纯真的孩童和啃食同类的恶魔，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辛”？

亦或者，两者皆是？

摩柯佛子，也是沉默。

他们再装模作样地从天而降，斩妖除魔。

那倾盆大雨，终于是逐渐小了一些，逐渐……停止。

但凡事分轻重。

摩柯佛子喃喃。

但这般沉默，在那孩童看来，却好似漠然和隐怒，好似神明不悦。

提到“异端”的时候，孩童“辛”哪怕是在那被催眠的状态中，都无比愤怒，无比怨恨：“正是因为那些异端！魔域怪物才越来越强大！正是因为那些异端，佛才会降下惩罚！”

而所谓的“兵”，也可以是人，是妖，是魔，是天地灵兽。

而那几道身影，在下了一场名为“神罚”的大雨以后，并未曾立刻离去。

当有人虔诚而真心的顶礼膜拜时，香火愿力，由此而生。

看在余琛和摩柯佛子眼里，完全不是那么个事儿。

那一刻，大石部落无数百姓，面露惊骇与恐惧之色，纷纷往地上跪下，再度叩拜，恭颂佛祖之名，祈求庇护！

而那恐怖巨鹰，振动翅膀，漆黑的风暴肆虐下来，瞬间将那巍峨的城墙撞碎！

而当外界空无一物时，这种本能寻求庇护的行为，便很容易向更加虚无缥缈的事物靠拢。

原本久旱逢甘霖，应当是意外之喜。

或许，这净土天地的苦难，并非天成，而是人为。

要是净土当中，大伙儿当真都生活得平安顺遂，谁愿意去信奉什么佛祖与圣僧？

一出生，便带着无穷无尽的污秽，降临人间。

他们居然公然宣扬，说人生下来不是有罪的；说净土是个囚笼，他们都是从外界被关进来的囚徒；说净土外还有更加广袤的世界；说在那個世界里，不是无穷酷暑，而是四季轮转……

简直荒谬！

而每当出现异端，佛便会降下神罚，或雨雪天灾，或万钧神雷，或滚滚烈火……

转眼之间，化作背生双翼，爪牙锋锐，好似小山一般庞大的恐怖巨鹰！

爆发出恐怖的嘶鸣！

这些也就罢了。

正因如此，这些污秽汇聚而起，方才诞生了净土外的魔域。

风雨飘摇，一片混乱！

而无数大石部落的百姓，跪在地上，跪在洪水当中，一个劲儿得朝天上磕头！

血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流淌无尽。

越来越近！

一头接着一头，冲杀进来！

在失了神的情况下，名叫“辛”的孩童，完全没有怀疑为何明明就是圣僧，还问出那都是“常识”的问题。

而佛祖座下的圣僧，也会降临人间，行走净土，抵御那魔域怪物的入侵。

振翅之间，卷起黑红色的恐怖风暴，从那“魔域”，煌煌袭来！

他们竟还说。

苦不堪言。

没了踪影。

很多时候，香火两个字儿从余琛嘴里吐出来，指的都是那本真邪教以邪法掠夺灵魂的一切后，诞生的产物和力量。

但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认为香火的含义，乃是“信仰”和“愿力”。

几道身影，站在云上，俯瞰地下。

甘霖太大，便成了……滔天恶洪！

无尽雨水，瞬间将整个大石部落覆盖，咆哮的洪流，冲塌了那石头堆砌的房屋。

而随着跪拜，随着磕头，随着那黄金之光的汇聚而去。

也是佛门一道的力量源泉。

在余琛和摩柯佛子看来。

——当然，这是所有凡人，所看到的“真相”。

都是假的！

更加确信了心头猜测。

余琛点头，望向那些无知的百姓们，喃喃开口：“——我想我大概知晓，为何这所谓的极乐净土这般残酷恶劣了。”

这里的“豆”，可以说那天地之炁凝结之物，也可以是符箓，丹丸等等。

为了……香火愿力？

余琛抬起头去，看见那云天之上，凡人的目力所不能及的遥远之处。

又是无穷无尽黄金光芒，从他们头顶汇聚而去。

磕得脆响。

“那是……香火？”

轰！

漆黑的风暴自那朱红色的豆子中爆发，一瞬间滚滚黑暗洪流自其中翻涌而出，朱红色的豆子一瞬间融化可去，化作一滩黑红色的液体，逐渐凝结成型。

好似神明，高高在上。

就是那几个和尚，撒豆成兵，化出那黑暗巨鹰，袭击净土。

神罚是假的，魔域是假的，怪物是假的。

一切都是那些被称作圣僧的和尚自导自演，收割香火愿力的手段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