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戒指……?”
“两年后,战争爆发了,所谓的战争其实不过是一场闹剧。”大卫摩恩的嘴角扬起了残酷讽刺的笑,目光中充满了鄙夷,“战争的起源仅仅是因为一个谣传,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说。布鲁兰登军情处公布了一个情报,称在红色领域的奥戈曼游牧民族中,留存着一个上古的神器,这个神器的威力巨大,而骁勇的游牧民族将利用它来掠夺整个维林。这条消息让世界震惊了,长久以来对于游牧民族的担忧,在这一刻爆发了,恐惧让人们失去了辨别真伪的能力。白色领域的担忧,蓝色领域的好奇,黑色领域的贪婪,于是人人都想得到这个神器,整个维林,唯有绿色领域还能勉强保持中立,而红色领域无疑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
“绯红之戒。”梵伦若有所思地念叨。
“是的。当时弥赛亚和我都很年轻,正是法力与精力最为旺盛的年纪,而且在各自的领域中也小有名气。但我们却决定不参与这场战争,这场无谓的战争必然会耗去无数的生命,而我们的加入,只会增加死亡与毁灭,所以我们选择保持中立,平静过我们的生活。但是……”大卫摩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厉起来,言语中难掩仇恨与无情,暴乱的魔力源,不自觉地从体内倾泻而出,吹起他苍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恐怖的黑法师,而非冷静的反击大师,“事与愿违,我的师兄弟们出卖了她,他们纷纷指责弥赛亚是来自红色领域的法师,并构陷她是奸细,其中不乏许多弥赛亚以往的追求者。当初的追求者与爱慕者,如今却因爱成恨地陷害她,弥赛亚笑了,她轻藐地嘲笑着这些薄情的人们。这些卑鄙的伪君子们谩骂、羞辱她,并把她关押了起来,甚至将我也隔离看管起来。当时愤怒的我,击倒了三个看守,想要去救出她,但却被源源不断的蓝色法师团团围住……当我一周后醒来,我才知道她已经被赶出了学院。”
梵伦惊讶于大卫摩恩可怖的魔力,眼中写满了震惊与疑惑,这位反击大师的实力如此深不见底,难道他的法力根本没有极限?
大卫摩恩收敛起骇人的气息,像以往一样平静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之后,我听说她参加了战争,于是我也报名参了军,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我想见她,这是唯一的办法。她的魔法能力着实很强,还会使用蓝色魔法,让她很快成为了红色军团的佼佼者,成为首席大法师。布鲁兰登军情处对此很头疼,于是找到学院,希望学院派遣一组小分队去解决她。我报了名,但很快就被驳回了,原因显而易见,他们了解我和弥赛亚的关系。学院组织了当时最优秀的一群法师,试图除掉弥赛亚,其中也包括不少我的师兄弟,一行十二人奔赴前线,准备铲除他们的‘眼中钉’。实说话,当时的我愤怒到了极点,我为他们感到羞耻,竟然派遣了十二名最优秀的法师去对付一个女人。但就连我也认为,这一次,弥赛亚是必死无疑了,面对十二名顶尖蓝法师,任谁都不可能有胜算。我四处托人,试图找到她,但当时战事混乱,根本联系不上。一个月后,学院派出的法师回来了,但不是十二个,而只有一个,其余的都丢了性命。唯一幸存的蓝色法师,早已神志不清,嘴里只是不停地重复了一个词:“来自地狱的火!来自地狱的火!”
弥赛亚的胜利让我狂喜,我不清楚她是如何办到的,但至少她还活着,这对我来说就已足够了。而那些死了的人,我丝毫感觉不到遗憾,他们早该死了。我为弥赛亚的幸免感到高兴,同时也为她之后的命运感到担忧,担心这次行动失败后,军情处采取更激进的举措,好在并没出现其他的刺杀行动。我好奇她是如何击败他们的?但很快,我便得到了答案,因为我收到一封信,这封信没有任何的署名,而打开信封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是弥赛亚,没有人能比她更懂得用鹅毛笔了,只有她能写出这样娟秀的字体。笔迹是如此的熟悉,然而内容却十分简单:
‘是我杀了他们。我使用了你教我的催眠术,等他们熟睡后,施放了红色领域的禁咒——地狱火,我看着他们在烈焰中狂舞,使用催眠术让他们在火焰里为自己的肮脏行径而忏悔,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让其中一个活了下来,那是我最恨的,我要让他永远地活在恐惧里。
信封里的戒指正是世人千方百计想要寻找的东西,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它,现在我想让你保管它,我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要得到的东西,竟然就在自己的口袋里。
你知道我依然爱着你,虽然我很遗憾,我离开的那天,没有见到你。‘
看完信,我才发现信封里有一硬物,取出一看,竟是这场战争的源头——绯红之戒。
我握着绯红之戒,心里泛起一丝内疚,我的师兄弟们死在了我的催眠术上,我想象着他们被催眠,跪在火焰里忏悔的情景,他们的皮肤被严重的灼伤,但却像灵俑一般感受不到痛苦,我不清楚他们对弥赛亚做了什么,她才会如此憎恨他们。但我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弥赛亚用蓝色咒语惩戒这些蓝法师,这是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结局,可对于我而言,只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战争持续了很多年,各个领域的学院、工会、军团都费尽心计地展开进攻,但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神器却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最后长老会终于按捺不住,强行制止了这场耗损巨大,旷日持久的浩劫,这才让整个大陆再次恢复了和平……
起先,我还收到过几份来自弥赛亚的信,但后来渐渐就没了音讯,她就这样的消失了,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了。”
梵伦惊叹大卫摩恩的经历,总是能带给人无限的惊奇,他的一生就像一本传奇的编年史,总能和那些著名的事件与人物擦肩而过。
“那您准备怎么处理这个戒指?”
“物归原主。”
“有弥赛亚的消息了?”梵伦惊讶地盯着自己的导师。
没想到大卫摩恩却只是平淡地叹息道,“没有,我是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会亲手还给她。”
“哦。”梵伦多少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导师。
大卫望了爱徒一眼,随即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梵伦?”
“没有,老师。我只是来看望您。”梵伦如实地回答。
“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同时我也希望你和莉莲安能好好相处。”老法师笑了起来,依旧就那么灿烂。倒是梵伦的脸红了起来。
“老师,那我先走了。”梵伦起身告辞,大卫摩恩也起身准备送他出门,走到门口时,梵伦转过身来,“老师,关于时空之门你知道多少?”这个预先排练过的桥段,他演绎得十分自然,骗过了大卫的眼睛。
大卫摩恩平静地回答:“关于这个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不希望你牵扯其中,因为那很危险,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嗯,我知道了,那我过两天再来看您,与您聊天是件非常愉快的事,老师。”梵伦巧妙地用期许掩饰了失望。
大卫摩恩听后很高兴,眼前这个几乎继承了他毕生所学的爱徒是生活对他最好的褒奖。
年轻的法师离开了实验室,大卫摩恩才将藏在书中的信再次打开,盯着那已泛黄的信纸,喃喃自语:“是否应该把他救出来呢?或许这样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吧,但无论如何,不能把你牵连进来,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