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闻言之后微微摇头,并没有直接作答。
青年随即笑着说道:“这酒虽不及秦酒浓郁,却别有一番我楚国的风味。
太子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尝一尝。”
秦昭闻言之后依旧摇头说道:“这酒甚好,论香气,并不比秦酒差。
只是,父王曾经吩咐过孤,饮酒误事,不可贪杯。
这里不是秦国,孤不知楚酒是否醉人,故实不敢受,还请见谅。”
青年闻言之后没有再劝,反倒是主动转移话题问道:“既不能饮酒,太子何故来此?”
秦昭闻言之后笑道:“不正是阁下邀我前来的吗?”
话音落下之后,便将目光看向青年。
青年丝毫也不犯怵,同样将灼灼目光看向秦昭。
二人对视良久之后,青年突然间开口说道:“秦王竟然能够放心让太子游历到我楚国的都城来,如此胆识,当真是令人钦佩!”
他表面上是在夸赞秦王,然而秦昭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羡慕。
“就算是离开了咸阳又如何?不过是从一方池塘跳入另外一方更大一些池塘的游鱼罢了!
有些事情,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
也许,没有见过这所谓的自由,还要更加肆意与快活一些!”
在没有见过天下百姓疾苦之前,秦昭敢爱敢恨,虽如笼中鸟,却还有天空可以向往,却还能够期待着在将来的某一天展翅高飞。
然而在见过了天下百姓的疾苦之后,他反倒是没有了最开始的“雄心壮志”。
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成为了他的枷锁,牢牢禁锢住了他的双翼。
他只能够默默的接受,然后将它背负。
只因为,他生在帝王家,就算是老秦王愿意给他逃避的机会,如今的他也没有办法再心安理得的逃避这一切。
青年似乎听不懂秦昭的话,但更像是他能够听懂,却不愿意去懂。
“为什么要背负着自己不愿背负的东西而活着呢!”
青年低声喃喃,像是在扪心自问,又像是在询问他对面的秦昭。
秦昭也愣住了,随后笑道:“总该有人去背负的,虽然不愿意这个人是我,但轮到我的时候,总不该去逃避吧!
那也,太窝囊了一些!”
青年从案几上端起了一杯酒水,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说了一堆狗屁的话…”
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秦昭,随后又嘟囔了一句。
“本以为会是志同道合的知音,没想到却只是一头想要主动背负重担的牛犊!”
话音落下之后,他摆手向着花月如吩咐道:“月如,送客——”
花月如没有犹豫,直接起身走到了秦昭的面前。
秦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自己邀孤来的,反倒又来赶孤离开?”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青年在屋中沉默了良久,最后却是突然间开口吩咐道:“月如,向伍大司马修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