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褒唯没能继承褒侯之位,他们这些门客自然也就没有成为士大夫的可能。
再加上褒国与秦国交好,开始学习秦国的文化与治国理念,隐隐约约有了要削除国内封君的苗头。
也不管褒侯到底会不会将南郑收回去,野心勃勃的门客们一合计,干脆就一口咬定褒侯有削除封君的想法。
“褒侯健在的时候,为了堵住褒国悠悠之口,褒侯或许还不会对南郑下手。
但若是褒侯死了,新任的褒侯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主君占据南郑富庶之地吗?”
“秦国乃是虎狼之国,褒侯弃周国而侍秦,已经引发了褒国百姓的惶恐与不安。
如今秦国西征犬戎,大军不在境内,这不正好是主君重夺褒侯之位的最好时机吗?”
褒唯终归还是没有什么脑子,受到手底下人的蛊惑之后,最终还是动了邪念。
他利用南郑的财富招募了三千多名“门客”,每天带着他们威风凛凛的四处闲逛。
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褒侯季常的耳中,有人劝说他道:“南郑君养士众多,恐有不臣之心。”
褒侯起初也有过疑虑,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更加安心了一些。
“若是南郑君真有什么不臣之心,也应该是私底下招募士兵,秘而不发,等到合适的机会再一击即发。
但是,南郑君招募了三千门客之后,却并不操练,也不隐藏,每条大街小巷的闲逛,却不像是有异心,而像是在找排场,抖威风。”
言语到了此处,他还颇为惭愧的说道:“说起来,褒侯之位本就该是南郑君的,只是寡人答应过先王,绝不禅位于他人,这才继续做了这褒侯之位。
若是有一天,南郑君真有了治理褒国的能力,寡人就算是破了誓言,还位与南郑君又能如何?”
这个时代的君臣思想很重,所以,哪怕是已经当了四五年的褒侯,褒季常也依旧记得自己乃是先君之臣的身份。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倒是有那么七八分的真情实意。
一听到自家的君侯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意见。
而就在不久之前,恰逢褒侯五十岁寿诞,褒侯便邀请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将军,士大夫,封君前来赴宴,褒唯这位南郑君自然也在受邀的名单之中。
往些年他是不乐意来的,今年他竟然特意来了,褒侯自然是欢喜的。
哪怕南郑君明目张胆的带着三千门客招摇过市,他也没有丝毫的斥责,反倒是感到欣喜。
至少,南郑君这样的举动透露出一个消息,那便是南郑君不曾忧虑过自己这个当叔父的会取他性命,否则也不敢如此高调。
结果让褒侯没有想到的是,南郑君竟然联络了不少的褒国公卿,就在他寿诞当日,直接便带人包围了王宫。
褒侯悲愤之余又是满心的羞愧,自己竟然会如此愚蠢,竟然相信褒唯只是单纯的来给他这位叔父贺寿。
他的内心五味陈杂,实际上已经没有了继续挣扎的想法,所以,便亲笔血书一封,令自己的长子带着血书前往秦国避难。
他原本只是想要给自己的长子留下一条活路,却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给褒国带来了更大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