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微微一愣,一眼便认出了那车厢之上的赵家标记。
“是娘子?”
他的心头当即一动,急忙令人驾车赶得上去。
“娘子——”
他在马车之上摇摇的拱手一拜,十分敬重的向着车厢之内的女子行了一礼。
他家的这位娘子尚且没有过门,但是对他的帮助可是不小,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自己的这位娘子。
赵怡秋并没有拉开车厢的窗子,而是隔着车窗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既已回来?为何不曾过府求见?”
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责备,但是平淡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秦寿知她大度,并没有过多的责怪自己。
于是他面色严肃的开口说道:“国家动荡,强敌环伺,寿不敢懈怠。”
他话音落下之时,赵怡秋的声音便已经再次响起“既然如此,国君此时又在作甚?”
话音落下之后,就在秦寿楞神之际,她便又补充了一句“听闻夫君准备举国搬迁至姜城,妾身已从父兄口中知晓了夫君谋划。
但是妾身却有一言,亦想要说与秦国君。”
秦寿闻言当即一愣,急忙躬身求教道:“请赐教——”
“天子之国,王畿之邦,尚且有不轨之逆贼。秦邑偏远苦寒之地,难免不会有人与犬戎勾结,泄露了国君的计划。
届时我国人正在南下,没有城池可以作为依托,犬戎单骑走马来攻,秦人又该如何抵挡?”
秦寿闻言刚刚想要准备解释,却又被赵怡秋出言打断道:“妾身虽然是国君未过门的夫人,但现在毕竟还是赵家的姑娘。
国君若是有什么计划,也不便同妾身多言。”
话音落下之后,她便直接吩咐驾车的马夫出发。
秦寿呆呆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他不是没有想到过敌人直接来追击的可能,所以早早的便让白毅去准备布置。
真正让他瞠目结舌的,是他的娘子竟然聪慧至此。
第二日一早,全城的百姓都集结在了南城门,秦勇主动请缨,接下了带领一师兵马护送百姓们提前迁徙的重任。
临行之前他拉着秦寿的手好一阵嘱托,尽是一通勉励的话。
还让他若有机会,务必把犬戎王的脑袋砍回来给他做个球踢。
就凭借着他与狐丘家父子的关系,揭下这一家的血海深仇也无不可。
用仇敌的脑袋做球踢,这多是一件美事,秦寿自然是满口答应。
赵怡秋没有来与秦寿辞行,心怀愧疚的赵无疆远远的瞧见了秦寿,甚至还偷偷摸摸的侧过了脑袋不敢去看他。
秦寿一一跟秦无道等族老打过招呼,而后又与新任的南家家主南仲谋寒暄客套了几句,这才目送他们一同离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阵风刮得他身后的旗帜猎猎作响。
他伸出一只手来细细的感受,嘴角微微上扬。
“东风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