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诗雅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年。
虽然第一年的花销最厉害,但后来她病情稳定了之后,每个月的医药费也在六位数,一年下来需要两三百万。
据他所知。
慕家的工厂卖掉之后,并没有支撑多久。
也就是说。
这个医药费,唐见礼出了三到四年,差不多一千万。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
卖工厂的钱,是慕诗雅的救命钱。
唐见礼连前妻救命的钱都坑,又怎么会因为两个少女的口头威胁,就去承担这笔费用?
这中间。
必然有别的原因。
而慕晚晚,并不想告诉他。
傅行司心里乱糟糟的,想起慕晚晚小腹上的那道疤痕,他脑海里更是有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一贯面瘫。
慕晚晚并没有看出来。
她支着下巴,眼底笑意盈盈,“怎么突然想起带我来这里吃饭,想重温一下我们认识的画面啊?”/
“嗯。”
慕晚晚想起之前在爱琴海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去年的事情,但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了,她笑着说,“那时候秦晔还天天跑来找茬呢,这段时间倒是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慕晚晚没听说。
傅行司却是听说了。
这段时间,秦家的消息在圈子里还挺劲爆。
据说。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秦太太沈淑君小产紧急送医,因为失血过多,孩子理所当然没有保住。秦太太四十多岁,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孩子没了,她被刺激到几乎精神失常。
亲朋好友去医院看她。
她抓着人就说她的孩子是被秦晔推掉的。
后来,秦建国直接谢绝了大家的探望,并把沈淑君送到了豪华的月子中心养身体,在月子中心的时候,沈淑君报了警。
警方带秦晔和秦家的佣人去警局做调查。
听到消息,秦建国迅速赶到了警局,当着沈淑君的面,亲口否认了秦晔推她的事实,佣人也都说那天晚上是沈淑君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沈淑君要气疯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容忍秦晔太久了,这次秦晔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一定要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告诉警方。
当天晚上她爸妈也在家里,是事情的见证者。
警方把沈父沈母传唤到警局,结果……沈父沈母到了警局,也一口咬定,沈淑君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沈淑君不敢置信,“爸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那天的事情你们明明看在眼里啊。”
“……”
沈父沈母目光闪躲不敢看她。
沈淑君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冲到秦建国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她咆哮,“是你,是你威胁我爸妈了是不是?秦建国,你没有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流掉的也是你的孩子啊!”
“……”
秦建国抱住她,抱歉地看着警察,“不好意思,我爱人因为孩子没了,受了很大的刺激得了被害妄想症,给大家添麻烦了。”
爱人这两个字刺激到了沈淑君。
她猛地推开秦建国,红着眼跟警察说,“我没有疯!我们家装了监控,对,查监控,你们快去我家查监控。”
秦建国叹气,“淑君,你忘了吗,我们家的监控年前就坏了,那段时间忙着过年,一直没有修啊。”
警方去秦家调监控。
如秦建国所说监控早就坏了,监控坏了,自然什么都查不到了。
没有人证。
也没有物证。
当天秦晔就大摇大摆地回家了。
跟沈淑君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给了沈淑君一个挑衅且不屑的眼神。
沈淑君当场就在警局情绪失控。
秦建国把她带回了家。
圈子里是没有秘密的。
这两天圈子里的正经太太们都在冷嘲热讽,说现任秦太太这是现世报,当初勾引自己姐夫,气死了自己亲姐姐,活该自己的孩子生不下来。
还有人说她心眼恶毒,都已经成秦太太了,还容不下自己的亲外甥,故意栽赃想让秦晔坐牢。
当然。
也有一小部分人觉得把沈淑君推流产这种事儿,确实像是秦晔能干出来的。
但这一小部分人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于是。
几天下来。
沈淑君在圈子里的名声算彻底臭了。
……
听完傅行司的话,慕晚晚惊呆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就前几天。”
“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我以为秦晔会跟你说。”那家伙最喜欢在她面前卖惨。
“他没说。”
慕晚晚叹口气。
她知道秦晔喜欢她,所以平时会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他们还是年三十那天晚上见的面,然后年初一那天互相发了个祝福信息。
之后就没联系了。
距今已经快一个月。
她想起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秦晔那张小白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那天秦晔一直没说自己为什么挨打。
现在听到前因后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是他推的。
但秦建国替他收拾了残局。
还好秦建国这次选择站在秦晔这边。
慕晚晚松口气,打算等会儿给秦晔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
……
时间渐晚。
餐厅里烛光亮起,氛围感满满。
慕晚晚平时很少吃西餐。
因为西餐虽然精致,但……量小。
每次上的菜就一口的量,简直吃了个寂寞,好在有傅行司陪她,两个人边吃边聊,倒也没觉得时间特别难熬。
傅行司给她倒了杯红酒,慕晚晚有些抗拒,“我酒量不太行。”
“没事,少喝点。”
慕晚晚不禁劝,“那好吧。”
慕晚晚酒量确实不太行,半杯红酒下肚,脸颊就已经飘起了红云,不过她心情很好,烛光下看着傅行司的眼神亮晶晶的。
两人边吃边聊,偶尔端一杯,很快醒酒器里就只剩下半瓶酒的量。
对面。
慕晚晚的眼神已经开始飘忽。
傅行司放下酒杯,眸子微微一闪,“晚晚,还好吗?”
“……”
红酒后劲儿大,慕晚晚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傅行司在说什么,她摇摇手指,“不能喝了……感觉好像刚蒸完桑拿,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那就不喝了。”
“嗯嗯。”
傅行司收了酒,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他喉结滚动,半晌才开口问她,“晚晚,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
他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答案。
他想。
只要慕晚晚愿意跟他坦白。
不管她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他都可以原谅她的隐瞒和欺骗。
“你说。”
“傅行司,我好爱你,你知道吗,我已经爱了你好久好久了!”
“……”
傅行司眼底闪过失望。
她……
还是选择继续欺骗!慕诗雅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