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县尊,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好好去书院和工坊看看吧!”
闫无生说罢就直接闭嘴,无论何须生再怎么询问都得不到答案。
何须生也放弃了,他知道闫无生担心什么。
“无生,听说你要离开宁县?”
“对,城隍祭后就离开。”
“目的地呢?”
“安定。”
“安定?靠近金城了,也是漠北之地。可惜距离云中不下两千里地。也不知道何时才有再见之日。”
何须生愣了片刻,有些伤感。
闫无生虽然只有弱冠之年,但见识渊博,定计长远,是真正不可多得的国士之才。
可惜,身在四阴门,注定无法纵横捭阖,成就惊天伟业。
“明月千里,岁岁如故;春秋一度,终有再见时。哈哈哈……”
闫无生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放肆。
或许是闫无生的豪迈,何须生也被感染,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上升村工地上,来往的百姓看着相对傻笑的两人,心中不由得鄙夷起来。
好手好脚的两个人,不想着好好干活,只会傻笑。
接下来的日子,闫无生再也没有见过何须生。
听张接梨说,何知县已经把政务全部交给了王益亲,自己则换上了儒袍,天天泡在屯桓书院中。
听说何知县也不研究新学,天天就和一帮格物的学子在一起捣鼓什么东西,反正稀奇古怪的,时不时还能听到这群人激烈的争吵。
光阴匆匆如流水,落英入水不需归。
庚申年二月初三,宜出行。
盘桓两个多月的何须生要进京述职了,他这一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回宁县了。
工坊、书院、工地……纷纷停工,百姓们自发的要为这位改变了宁县的父母送行。
宁县城北官道两旁,百姓们穿着最好的衣衫,浑身打理得干干净净,他们要用自己最好的一面向何须生告别。
宁县的氛围是哀伤的,是不舍的,但没有一个百姓哭泣,他们强忍着泪水,不想何须生难受。
可惜,当何须生踏出宁县北门时,惊天的哭嚎声彻底响彻了宁县。
百姓的眼泪中没有屈辱,更没有伤痛。
这眼泪中,只有不舍和慰留。
这一天,宁县被眼泪湿透!
何须生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他认为自己能坚强的面对这一切。
但他看到官道沿途的百姓后,双眼红成了一片,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父老们,乡亲们,何须生走了!”
何须生强忍着哽咽,向四周鞠躬,百姓们齐齐跪成了一片。
“请起,请起,生……生受不起!”
“县尊……”
“何大人……”
……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中,何须生登上了马车,他这一去,可能就是宁县百姓的永诀。
马车走得很慢,一路上全是百姓跟随,这一送就送到了十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