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给显然经常在论道房内跪坐,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石见穿三人没有资格拥有席位,只得垂手立在席位下,听后吩咐。
“郭夫子所言非虚,长久养气,自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殿下谬赞,上茶吧。”
郭思给谢罪后,轻喊了一声。
“草民王益亲,失礼了。”
王益亲领着仆人,托着沉重的茶具、炭火炉、木桶、茶几等物迅速在论道房内布置了一番。
“……”
太子看着如此隆重的茶礼,不由得端坐了起来。
“殿下,这是书院根据茶圣《茶经》改良后形成的工夫茶,王孝廉算是书院中最精通此道的了,今日,我也请王孝廉当一次茶官!”
郭思给含笑解释起来。
“哈哈,没想到孤今日倒是得了屯桓书院最高礼遇,仕林传说,能得屯桓书院茶礼,就证明学识至少达到大儒之境。”
工夫茶的出现确实出乎了太子的意料,屯桓书院建院以来,这种规格的茶礼出场也不过双手之数,足见郭思给对自己的敬重。
工夫茶早在仕林传开,文人雅士对这种茶礼更是趋之若鹜,但能在工夫茶发源地享受最高茶礼,那就不单单是品茶那么简单了,这是代表着屯桓书院的态度和崇敬。
“殿下请入座,郭夫子请入座。”
王益亲作为茶礼官,自然凝心静气,端坐茶台之前,手上一引,请两位入座。
太子对最高规格的茶礼还不甚明了,跟随着指引,端坐对面。
“工夫茶,这工夫二字,出自郭夫子《天衍论》,以致知示工夫,以格物示功效,备器、生火、净手、候火……二十一道程序是外面功夫,有矩;谨信存诚是里面工夫,无迹。”
王益亲一边熟练的操持着茶礼,一边将新学与工夫茶的关系娓娓道来,太子感受着茶礼中蕴含的道,心中对王益亲的学识也有了肯定。
“……以此见,格物之学,实良知见在功夫。先儒所谓过去未来,徒放心耳。见在功夫,时行时止,时默时语,念念精明,毫厘不放,此即行着习察实功格物之功也。于此体当切实。着衣吃饭,即是尽心至命之功……”
“请茶!”
随着王益亲的话语落下,太子端起茶盏,一闻二啜三嗅,明显是工夫茶中老手。
随着淡淡茶香入腹,那股浓而不腻,淡而悠远的清香,仿佛淳朴天然,让人心神清净。
一时间,太子竟然分不清自己来屯桓书院的目的,只觉得身心彻底放松下来,隐隐有种天人合一的韵味在其中。
“王卿好手艺!”
太子沉浸片刻后脱离了那种出尘的感觉,他是王者此生注定战斗不止,这出尘之味还是交给一心学问的夫子们吧。
屯桓茶礼有如此功效,难怪能得仕林如此评价,传言不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