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接梨满足了好奇心,也发泄了心中的不快,突然想起了有人来找闫无生的事。
“知道了,休整一下,我就去回访。你也去城隍庙吧,黄仙婆婆应该在等你了。”
“嗯,无生师兄,小梨去城隍庙了。”
目送张接梨和一群小伙伴离开,闫无生准备整理一番后去一趟衙门。
“闫兄,你可算回来了。在下以为又要错过了。”
郭思给来得凑巧,再晚片刻,闫无生可能就要去衙门了。
“郭兄这是?”
闫无生打量着郭思给,几天不见,这人是明显长了些肉,虽然还是清瘦,但总算脱离了骷髅架子的地步。
而且,整个神情间,也多了份积极向上的气质,人也多了份自信。
“马上春闱就要开启,郭某准备从新参考。在离开前,总要来向闫兄告辞,才好放心赶考。”
郭思给说话间,那股自信的气质也随之散发,当真有些意气风发感。
“那就祝郭兄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闫无生也送了句口彩,喜得郭思给连连道谢。
“闫兄,郭某越发觉得以前的学阀没有理解圣人真正的深意。特别是闫兄曾说过的那些道理,郭某在书中找到了无数的佐证。等考试完后,郭某一定要好好将其整理成册,让圣人真正的思想传播出去。”
郭思给面露坚毅,仿佛有着无与伦比的使命感。
闫无生皱眉不语,这是又回到了桎梏中了,他想要的可不是个道学先生。
“圣人也是人,也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圣人也同样会犯错。”
“不可能,圣人怎么可能会犯错。”
““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割鸡焉用牛刀?”,“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诛少正卯”,来来来,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你儒家典籍的记载?”
闫无生可不会惯着郭思给,这人擅长钻牛角尖,讲道理必须得用鞭子抽。
“是。”
郭思给面色难看,闫无生说的每句话,都是圣人自己承认过的错误,这如何辩驳?
“可读过《庄子》?可读过《晏子春秋》?可读过《论衡》?可读过《孟子》?可读过《列子》?可读过《商君书》?可读过《吕氏春秋》?可读过《韩非子》?可读过《墨子》?可读过《淮南子》?”
闫无生一串连珠炮似的提问,直接问懵了郭思给。
“读过一些。”
“没读过就去好好读一遍,正所谓,一家之言,姑妄听之,不足为训。若连正视圣人的勇气都没有,你又如何能成为一方学阀?我不是读书人,不懂你们读书人的大道理。但我懂烹饪,正所谓,调和五味才能独出一味。想要烹调出一道美味的菜式,就不能局限用五味中的任何一味。”
郭思给沉默着,闫无生的话让他大受震撼,这种离经叛道的话,也只有闫无生口中才能听到。
但仔细回想一番后,郭思给又有些无所适从,毕竟这些话并非歪曲事实,也非强词夺理,可谓是句句戳中了儒家的要害。
或许在宁县大劫前,郭思给会对闫无生的话嗤之以鼻。
但经历了宁县大劫后,郭思给也渐渐的发现了儒家的不足,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独立思考。
“格物致知,当知行合一;正心诚意,当致良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用进废退。此乃天道!先好好考试吧!考完后再细细读书!”
见郭思给沉默,闫无生只得祭出万能公式,他也就是个工科狗,哪懂什么大道理?这些东西还是在异界这几年读书的成果。
他此时已经是搜肠刮肚,将肚子里本就不多的墨水完全榨干了。
若此时面对的不是郭思给,恐怕就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