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师傅说了,事关灭魂杀魄的大事,由不得他马知骨不答应,若敢从中作梗,就让他知道酆都地狱的威严!”闫无生讲完后,向詹愚夫眨了眨眼。
“哦!明白了,交给我就是了!一定让马知……马知县开具文书。”詹愚夫瞬间明白了闫无生的意思,胸脯拍得山响,应承下了这件事。
“那这事就全权委托詹师叔了,至于尺度嘛!看詹师叔的意思咯!”闫无生说完话,直接行礼告辞。
詹愚夫硬是将闫无生送到了巷口,这才神情诡异的看了县衙的方向一眼,嘴角挂起的笑意,怎么也消失不了。
正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义庄后院的陆朱橘师徒俩,正激烈的讨论着关于昨天郭思给来认尸的事。
“师傅,那郭秀才绝对有问题!”固海舟一副信誓旦旦的说。
“废话,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你是觉得师傅的眼神不好?还是觉得姓郭的表演太精彩?”陆朱橘对弟子的肯定并不买账。
“那师傅觉得哪里有问题?反正我就是觉得肯定有问题。”固海舟也习惯了师傅的说话方式,反问一句。
固海舟虽然嘴上说得肯定,但一点也没有发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他不由得又回想起了昨天的事。
“秀才公,那就请吧!”固海舟看到再次打开门的郭思给,立刻抱拳行礼。
“刚才那位小哥呢?”
“你说无生师兄啊?他还有其他事,先离开了。”
“他是你师兄?”郭思给随手拉紧房门,仿佛不经意间询问到。
“对啊,那是张师叔的弟子。可厉害了!”固海舟还没有意识到,郭秀才正在套他的话,一边引路一边说:“义庄在北城外,还请秀才公抓紧时间,耽搁时间太长,您不一定能赶得及回城。”
“好!都听小哥的。”郭思给点点头跟在固海舟身旁。
“你无生师兄是上过学堂,念过书的吧?”
“啊,好像没有上过学堂吧?我听师傅说,无生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外地来宁县的乞儿。”
“我看你无生师兄待人接物进退有度,说话更是条理分明直切要害,明显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并有着不凡的见识。”郭思给开始有意识的引导着话题的方向。
“无生师兄确实很厉害,再难办的事,他都能办妥。”
“哦……”郭思给故意拖了个长音,以表示不相信。
“嘿,你还不信?我告诉你,无生师兄来找你,就没问过你的情况;就说了两句话,郭秀才你不也乖乖的来了吗?”固海舟虽然被套了话,但曾经作为乞儿的警觉,让他有意识的避免透露太多消息。
“你无生师兄如此不凡,他师傅一定更加厉害吧?”郭思给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那是,张师叔可是我们宁县四……”固海舟刚想说道四阴门,心道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呵呵,就不知道是你张师叔厉害,还是你师傅厉害了。”郭思给见固海舟警觉,只得再行他法。
“当然是我师傅厉害。”固海舟已经明白郭秀才不怀好意,就开始放飞自我,一气的胡说。
两人一路交流,郭思给问,固海舟答。
刚开始郭思给还没发现端倪,直到有些回答前后矛盾,他才发现被眼前的小乞丐耍了。
“好了,到义庄了。”看到义庄熟悉的大门,固海舟松了一口气,这一路对他真是折磨,这郭秀才问了他一路的问题,还好他机智才没有被识破。
郭思给来到义庄,神情越发的阴沉。
“师傅,师傅,我把郭秀才带来了。”固海舟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回来就回来,吼什么吼,还不快把他带到正堂来。”义庄内传出一阵如狮吼般的咆哮声。
郭思给听到这声咆哮,脸色又变差一分,他平常接触的阶层,大部分都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而刚才声音的主人,恐怕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二人到了正堂,只见一个身高接近六尺的彪形大汉,正虎坐在高背椅上,他左手握着茶碗,那茶碗宛如幼儿的玩具般,显得无比渺小。
而正堂正中有一具漆黑的棺材放在两条高脚长凳上,棺盖正斜斜的靠在长凳腿上。
“秀才公,老陆我是粗人,也属于捞阴门的人,就不和秀才公见礼了,以免污了秀才公的耳目。”陆朱橘虽然说得客套,却连从高背椅上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这位陆……”郭思给也是尴尬,正想转圜一下。
“废话不多说,我等受宁县仵作嘱托,请秀才公来认尸,请吧!”陆朱橘也不愿和郭秀才多话,毕竟有功名的人,人道气运汇集得更多,和这种人交集多了,容易陷入其中。
郭思给见义庄主人如此不近人情,也没有了攀谈的心思,他郭思给可是秀才功名,被一个捞阴门的贱民所轻,难道还能舔着脸去搭讪吗?
走到棺材近前,郭思给只想尽快看一眼,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地方一进去就觉得阴冷无比,浑身鸡皮勃发。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郭思给的魂吓飞。
棺中的女子面容与死去的郭吴氏有七分相似,眉目如画,身段窈窕,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肩扣霞帔,越看越觉得熟悉,甚至和郭吴氏行敦伦之礼的画面,还不断的从脑海中冒出来。
越看情欲越重,越看和郭吴氏敦伦的场景越夸张,越看呼吸越急促,这一刻,他甚至想立马扑到棺中,扯开那大红的嫁衣,看看内里是否也是如此高低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