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耽搁了太长时间,眼看就巳时末尾快到午时,得快点赶回纸扎铺给张接梨做饭。
闫无生也顾不得旁人惊愕的目光,拉着板车一路向纸扎铺方向狂奔,你以为他是担心张接梨做饭不好吃吗?对,就是担心她自己动手做饭。
三年啊!闫无生手把手整整教了她三年啊!!!
谁也没想到张接梨在烹调一道,天赋为负啊!
很难想象,同样的食材,同样的佐料,同样的烹调顺序、方法、技术能做出难以言明的两种完全不同的味道,虽然烹调出来的卖相很好。
其实,张新枝和闫无生劝过张接梨不要再做饭了,他们说女孩就该享受男人的照顾。但张接梨那执拗的性子就是不肯放弃,甚至开始钻研起新品菜式的开发了。
就在去年,张接梨宣布他研发的菜式成功,并邀请了陆朱橘和固海舟前往纸扎铺赴约。
一桌秀色可餐,色、香俱全的美食,让陆朱橘大赞张接梨已经超过了闫无生。
最终,在陆朱橘无比悲壮的吃下最后一口菜,张接梨宣布以后平时的饭菜已经不值得她动手了,闫无生和张新枝逃过一劫。
张新枝和闫无生送师徒俩离开,在走出扎纸铺的刹那,陆朱橘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
你能相信吗?倒下的是那个身高接近两米,胳膊足以跑马的陆朱橘!!!
能把牛高马大的陆朱橘吃进医馆的存在,非张接梨莫属,世间独她一份了!
陆朱橘在医馆醒来后,眼泪婆娑的看着还生死不知的倒霉徒弟。
他拉着张新枝的手,满含热泪的叮嘱道:“如果下次还是小梨掌厨,就不要通知我们师徒了。我也许还能活过下一次,但小舟是无辜的啊!”
张新枝又好气,又好笑,又尴尬,又无奈,他怎么好意思说,下次还是只有请你们师徒来挡灾的话!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也是极好的!
“不过,小梨要是能走毒师一道,说不定能成为个顶级异类。”陆朱橘摩挲着下巴,认真的分析。
其实,张新枝是心动的,虽然毒师属于人道红手绢一门。但却是医师门的分支中,与药师、针仙并称的三大宗脉之一,搞不好真能有大出息。
但,闫无生只说了一句话就打破了张新枝的幻想。
“师傅,小梨儿学了毒师的手艺,以后做菜说不定真会要命。”
张新枝面色一阵潮红,最终痛快的放弃了女儿的前程……
呵呵,渣男!呸……
慌慌张张的冲进棺材巷深处,却听见了张接梨银铃般的笑声,闫无生瞬间觉得世界有了颜色,应该是师傅回来了,不用考虑张接梨的断头饭了。
“哟,什么事那么高兴啊?”闫无生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传进了纸扎铺。
“哎呀!是无生师兄回来了哇!”张接梨蹦蹦跳跳的迎了出来,小姑娘今年已经快九岁了,这几年全是闫无生做饭,在营养方面考虑得很周全,又坚持站了三年的养身桩功,小姑娘的个头比普通豆蔻少女也不差。再配上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细细的柳眉,总是勾起的嘴角,让人一看就忍不住亲近和疼爱。
“师傅好。”闫无生连忙来到张新枝面前,行子午礼。
“好,怎么回来得如此晚?”
“正要回禀师傅……”闫无生将上午遇到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詹愚夫最后说的话。
“嗯,虽然无法判断是否为诡异所为,但已经出了伤亡,帮个忙也是没问题的。”张新枝仔细的思量了半天才接着说:“吃过午饭,你到城隍庙拜访黄仙,去请走阴所需要的令牌和表文。”
“好嘞,那我去做饭。”闫无生答应一声,连忙准备回后院厨房做饭。
“无生师兄啊,阿爹已经做好了哇。”张接梨拉着闫无生的衣袖说:“本来小梨儿想做饭的,可是阿爹说小姑娘就要十指不沾阳春水呀。可是我听说啊,这句话是骂那些懒婆姨的哇。”
“谁说的?简直没文化,你无生师兄我好歹也算是个读书人,我可以保证,这句话是说姑娘要富养,小子要穷养。”闫无生听了张接梨的话,差点吓得冒冷汗,这要是被她信了外面的歪理邪说,以后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对,你无生师兄可是有举人之才,你听他的没错!”张新枝也不敢置身事外,连忙帮腔,他还是惜命的。
“啊?原来顾师弟说错了哇?”张接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固海舟那玩意儿来过?”闫无生听说是固海舟宣传的歪理邪说,没好声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