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时间,阎尔梅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不停地吸收着汉江商团新城里的一切。
人的性格,大都是后天形成的。
而所处的环境,却恰恰是塑造性格的关键一环。
阎尔梅是个执拗的性子,他的遭遇,内心那种巨大的失落,以及周围那群胡作非为,却能高官厚禄、名动天下的党人,让他变成了一个善怼人的喷神。
阎尔梅并非是金圣叹这样,被党人养起来用来战斗的工具。
金圣叹就是一个工具人,一个给党派捞好处的高音喇叭!
而阎尔梅,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
原本的他,身处大染缸,内心的巨大失落,他既无法施展抱负,也无力改变这个社会,他只能用犀利的言语,去批判这个世界。
褚宪章派来的领路人,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
“我们这,都是老技术了,汉都那边,已经更代多少多少次了。
听说啊,那边最新的产品,可是能够如何如何呢……”
阎尔梅的眼睛湿润了。
两行清泪顺着大胡子长流。
阎尔梅双眼朦胧。
原来,不知不觉间,皇帝已经做了这么多啊!
原来,今日的大明,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啊!
“阎尔梅,这不正是你所愿所求的国家吗?
阎尔梅,这不正是你的毕生追求吗?
国家如此,陛下如此!
夫复何求?”
阎尔梅激动了,他止不住放声长歌:
“我心中的那个社会,来了!!!”
阎尔梅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既然这样,卖几具望远镜算什么呢?
就应该多卖一些,狠狠的宰了他们!
谁让他们祸害国家!
……
此时。
这位水太凉嘴里的“古古善骂人”,再也没了怼人的心思。
他站在褚宪章身边,就像是一位正在求学的学子。
……
城外,炮声轰隆。
金贵山炮位上,火光不断。
硝烟弥漫整座山头。
一发发炮弹,宛若冰雹一般,砸向了扬州城墙的西北角。
而城头上的明军,在慌乱过后,也开始了还击。
然而,短暂的刺激过后,当肾上激素开始消退,长期吃不饱的弊端,开始展现了。
军卒们还击的速度,越来越慢。
褚宪章将一切收在眼底,他摇了摇头。
“唉!
又是人祸啊!”
就在此时,阎尔梅指着楼下马路对面的扬州衙门,惊呼道:
“褚督,快看,史可法出来了!”
褚宪章低头看去。
果然,不知道是守门的军卒终于通知了史可法;
还是史可法终于听到了城外的炮声;
亦或是礼贤馆幕僚们的呼唤声,终于传到了史可法耳中……
只见史可法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他终于从府衙之中,走了出来。
阎尔梅叹息一声:
“褚督,史可法这是要去赴死了啊!”
褚宪章轻笑:
“还算是有些勇气……”
……
史可法终于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他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常服,衣决飘飘。
史可法个不高,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