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报价,王承恩早已见怪不怪了。
自家这位爷,在离开京师后,早已学会了帝王手段。
李自成都——既出了高价,还要承皇帝的人情!
更何况一个林丹汗的遗腹子?
15两……
在皇帝这里,真的是“公道价”了。
左懋第静静的坐着,他自然知道这个价格不合理。
这是大臣们薅皇帝羊毛的报价,咋可能是成本价呢?
不过……
关他屁事!
挨宰的是阿不鼐,又不是他。
他不能看不清立场,开口替阿不鼐辩驳了。
他是明臣,又不是阿不鼐的臣子。
说话,就意味着站队。
站错了队,这是会死人的!!!
事已至此,一切心思……
他都熄了。
余生,就好好当一个大臣吧……
左懋第可不是江南那群利令智昏的豪门。
他能够早早看清东虏的险恶用心,自然也能看清今日的局势。
今日的皇帝,最不怕的就是士绅的威胁!
当双方实力开始不对等之后,聪明人要选的,一定是站在权柄重的这一边。
站反了,称就会歪。
秤砣……
会砸死人的……
惹毛了皇帝,这位爷学一学西汉那位爷,直接对他抡起了棋盘……
他可就要哭死了……
哭死都没地说理去!
左懋第眼神闪了闪。
不知是有意,还是他心虚——
皇帝座位边的矮几上,就摆着一副棋盘。
明晃晃的。
一看就是精钢铸造……
而腹黑狗皇帝的眼神,总是朝那棋盘上飘。
还有意无意的,瞄着他的脑瓜子……
这要是给他来一下子,那脑浆子都要出来啦!
妈呀!
不好啦!
太吓大臣了……
……
朱由检嘴角轻笑,直看得左懋第心中发毛。
这才轻笑一声,缓缓道:
“阿不鼐那边,不过是插曲,有他没他,朕照样一日三餐。
你我君臣,还是说说卿家的下一个任务。”
左懋第急忙再次挺直了本就笔直的腰肢:
“臣敬听陛下吩咐。”
“汉都今日的作坊总数,已经突破了一万家。
整个京畿,作坊数量在五万家左右。
整个京畿区域,可以说工厂、作坊,遍地开花。
工厂多了,环境就不好了。
卿家有十天时间,去各地走走。”
左懋第眉毛一挑。
皇帝对他的下一步任命,怕是与工厂转移有关了。
“微臣一切听命。”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
“各地煤球厂,因为需要洗煤去硫。
因此,凡煤球厂所在,方圆尽皆黢黑。
甚至,多有河流变色者。
这不好……
此外。
我朝已经几乎完全进入火器化,用铅量日增。
这铅厂,也是污染大户。”
左懋第心中一动,询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可要将这些工厂,搬迁他处?
不知陛下可有适合的地方?”
“有!”
朱由检点了点头。
咋可能没地方安置呢?
那个地方,他可是早就考虑好了啊!
“昔年皇爷爷在时,海外倭寇国,不思华夏千年教化之恩,竟然妄图染指华夏神器。
此罪,不可不罚!
况且……”
朱由检冷笑。
狗日的倭寇国,不是喜欢排废水么!